从指甲盖与皮肉之间长出来的根须慢慢凋落,伤口重新闭合像从没发生过一般。地上的根茎和花朵在路玥看不见得地方迅速枯萎,变得干瘪。脚上因为刚才那样胡乱的动作而划破的痕迹也消失不见,滋生出的血肉微微泛着蓝盈。
“现在。”南清一边喘着气一边说,“你真的可以说是神了。”
路玥笑了一声,后又转成大笑,整个房间在随着她的笑声变化颜色,从浅蓝变成深蓝,后又变成黑色,一开始的颜色。整个房间都暗淡了下来,没有了蓝色妖姬的光亮,这才是这个房间本身的样子。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狼狈。”路玥的声音不再像刚才那样虚弱,犹如脱胎换骨一般,这能算是重获新生吗。
胸口处的碎布条胡乱的吊着,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血液混合着汗液变成了一块又一块斑点黏在自己的皮肤上,是不用看,只要用身体细细感受就能想象到的狼狈。
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手掌触碰到枯萎的花朵的尸体的时候,路玥才皱着眉看清了此时房间里的惨样。摩挲着墙壁找到了开关,灯泡亮起的瞬间,刺眼的路玥马上紧闭起了自己的双眼。等到有些适应了,再重新睁开,视线有些模糊,但足够看清自己的双手和胸前的光景。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被强暴了。”说完又马上反应过来好像有两个字不太好,又说:“这不会是你的敏感词吧。”
“可能是,你小心点说话。”南清没好气的说了一声,好像这次过后,每次南清说话路玥都想象南清站在自己面前说的样子。刚才那句话,她应该是从地上爬起来,然后拍了拍自己衣袖上几乎没有的灰说的。
路玥缓缓伸出手,手指在触摸到胸前的“纹身”的时候,竟然也没什么感觉,完全想不出刚才自己竟然会因为这个东西疼的死去活来不成人样。
“好非主流哦。”路玥一边摩挲着一边小声的嘟囔了一句。“所以我现在能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什么也干不了,至少应该能像西南那些老子和小子一样呼风唤雨吧。”说吧她就学着木子在咖啡店外的样子随手朝空气中挥了挥,却什么也没发生。
“呼风唤雨倒不至于,但是缘起则生,生死亦在一念之间倒是不成问题。”
路玥这下来了兴致,看着自己的手,幻想自己真的有那样生死掌控在自己手里的能力,说:“你展开说说,我能听见。”
南清叹了口气,缓缓说到:“是生是死,只在你一念之间。蓝色妖姬是百毒之首,你现在已经跟她同生死共患难了。”
这不就是,不用修真,直接至尊。路玥翻来覆去看自己的两只手,又问:“那我刚才是毒发还是。”
“身体本能的排异反应。”南清说,“养一只好蛊是需要血肉的,西南鬼探尚且是肉身,他的蛊自然是极品,西南阎王更是不用说,随便找两具尸体轻而易举的事。尸体养蛊则不需要担心排异反应,但是活人的血肉则要担心蛊的霸道蛮横,一旦它成功附着,你这具尸体就是它的了,它可以依靠着你的血肉独自存活,而我刚才做的,就是驯服它,将它试图贯穿你心脏的根须拔了出来,它认了你,你才是它的宿主,你只需要将自己的身体作为它的养分,它自然就会全力护你。”
“噢,我刚才差点变成一具尸体嗷。”路玥笑着说。
南清懒得再理会路玥,索性不出声。路玥也不再自讨没趣,撑着墙面从房间走了出来,随后脱掉自己的上衣,重新找了一套衣服进了浴室,舒舒服服的洗了个澡,又人模人样的走了出来。
在路玥看不到的地方,南清此时也没有体面到哪里去,在成片成片的花海中,她一身白衣端坐在其中,眉头紧皱双唇颤抖,似乎正在强忍着因变化而产生的巨大的不适。而在她周围,无数朵蓝色妖姬正在为她源源不断地提供能量。
走到镜子前,路玥看着自己脸上又有些凹陷,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床边,又问道:“那我要怎么……额……定念一挥。有点科幻了我说。”
“靠你的想象,还有你的意志力。只要你的意志力够强悍,你完全可以让它生长到世界各地,到时候就是除草都能累死,更别说他们根本碰都不敢碰。”南清顿了顿,又继续说:“也有例外,例如南阎王府那位孟婆,还有阎王,除了关环,强硬的实力也是隔绝伤害的办法。”
“例如?”路玥问。
“毒气和阴气本质上极为相似,只要能够灵活的运用阴气将自己包裹住,除非毒气足够强悍,否则也是可以将毒气隔绝在阴气之外的。”
“所以这就是你需要精打细算处心积虑的原因。”路玥勾了勾嘴角。
“是。”南清说,“阎王的能力是你想象不到的强悍,他的实力远不止你看到的那样。在他还没丢掉一只眼睛之前,更甚。”
说到眼睛,路玥又想起了天上那位暴露狂,又问道:“所以阎王的实力如此强悍,天也是吗,那个眼球收藏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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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想象到南清应该是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又谈了口气,说:“说实话,我不知道。天总是表现得很无厘头,可能是想用表象掩盖什么,它的身体素质看上去一般,很多时候他和阎王不对付的时候都是召唤出眼球的本体保护自己,阎王对他这样的打法也只是来一个杀一个,实在是不知道他的上限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