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春走后,原本热闹的场子转眼间只剩下路玥一个人。想着把球摆上来自己练一练,刚从桌下直起腰,就看到了角落里的男人恰好站起转过身。两个人的视线就此错过,路玥心里却有一种不太好的感觉。
拿着巧克一点点的擦着自己的杆头,视线却一直若有若无的看向角落里俯身打球的男人。转头看向吧台边上的盛初雪,林兰倾不知道在和她说什么,慕容春也不知道走到哪里去接电话了。
不要说别人觉得她怪怪的,她自从踏进这个台球厅,也觉得这里怪怪的。这里有这么多人,却总觉得有几双眼睛一直藏在暗处观察着自己。
南清这时候说:“入蛊之后你的气场会不受控制的发生变化,你要尽快学会控制自己身体里的阴气,只有他们能够随心所欲地使用,才算真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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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玥在心里默念:“你说的轻巧,我刚才又不是没试过。”
路玥之所以有杆杆响袋的勇气,就是因为她尝试着在台上用阴气控制母球走自己设计的路线,所以她的出杆才没有犹豫。只是没想到阴气纯靠自己的臆想根本没有用,之所以能进袋,完全是靠自己的实(运)力(气)。
“而且,那边桌的人很奇怪。”路玥的视线又一次望向角落里的台,却发现那里的人早已经不见,如果不是顶上的灯还亮着,路玥会以为他已经离开了。
余光瞥见林兰倾不知道和盛初雪说了什么,就朝另一个方向走过去了,只留盛初雪一个人端着两个酒杯走了过来。
盛初雪瘦了,路玥看着她从人群中走过来,好像只要她站在人群中,一定是最受人瞩目的那一个,用鹤立鸡群这个词形容起来并不算过分。路玥又想起那天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样子,想来,她们的相遇不应该是那样的。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却因为命运而变得如此小心翼翼。
盛初雪走上来,将手里的酒杯递了一杯过去给路玥,一边把另一杯放在了旁边桌上的杯垫上,说:“兰倾去上厕所了,她说你这杯看着就不好喝,但你不喝也得喝。”
路玥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酒,咪咪笑得说:“不会在里面下药然后打算对我用强吧。”
盛初雪明显没有反应过来路玥话里的意思,还以为她真的在误会自己。刚想出声反驳,却又在下一秒对上路玥眼神的同时想起来那晚在酒吧,自己穿的那条碎花裙子。
绯红爬上少女的耳廓,眼神中下意识地慌乱没有逃过对方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盛初雪只觉得自己好像一瞬间熟透了,做了一晚上的心理建设在此刻犹如大厦崩塌。
“你……”
路玥只好再次解释道:“没别的意思,一副被我打趣了的样子。大小姐,你以前可不这样。”眼看着气氛冷了下来,路玥一边心里怀疑自己真的这么不会聊天吗,一边又说:“一直没问你,为什么当初你会跟一个没什么道德修养的人去小酒吧喝酒。”
盛初雪的眼神暗了暗,视线穿过路玥飘向了远方。其实她也不知道,当时自己只是和盛乔小吵了一架,鬼使神差的自己竟然找了当时的小女朋友诉苦。冥冥之中,或许是上天硬要安排她们见面,所以才会用那样蹩脚的理由让自己去到那间酒吧,然后被迫上演英雄救美的戏码。
而自己真的就因为那样,不可救药的,不可理喻的,从那个时候一直到现在,心心念念上了一个不可能的人。
爱上一个不可能的人是一种什么感受,盛初雪如果能力允许,她真的想写下一本书,记录自己这些日子里的心路历程。和那个人的女朋友处成朋友又是什么感觉,那些她脸上曾经闪过的幸福,足够让她嫉妒的发疯。
可她明明,不曾是这样。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改变的呢。
“我一直以为没有市井气的人更应该自持自尊自爱自信。不必要是一副被人看穿了的样子,就算是被人看穿了又怎么样…”路玥还没有说完,盛初雪就接着说,“就算是把心剖出来,那颗心也应该是坚强的。”
“蛮不错的嘛,记忆力这么好,这么久了还记得。”路玥打趣道。
“我还记得。”盛初雪说,“你真的是个冷漠的不知道天高地厚没有人情味的人。”
如果这一切就是从这里开始的,那就让一切都从这里结束。
盛初雪,因为你是活生生的人,所以我能做的不多,我最不擅长和人打交道,却也不希望自己在擅长的领域和你打上交道。你的生活理应光明灿烂,那些本不应该出现的命格,我还是收走了。
“碰一个吧。”路玥将手里的酒杯一伸。
酒杯碰撞间,杯中的液体也好像碰撞在了一起。
今夜的死路一条,在张四眼离开的地方悄无声息的开出了一朵蓝色的妖艳的花,后又悄无声息的枯萎凋谢,宛若从未来过。
盛初雪只觉得这一口酒下肚,整个人都畅通了不少,原本一直莫名其妙堵在胸口的大石头突然的就落了地。那些无法言语的情绪也解开了,像便秘了半个月的中年妇女用上了开塞露的感觉。活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