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玥躺在忘川河底全身只露出一个鼻子呼吸,还在呼吸,就还是人,还有生命体征。
路玥闭着眼想感受到河水的流动,却安静的什么都感受不到,像孩子被包围在羊水里。身上的伤口肉眼可见的在愈合,感受不到痛痒,平静的想要融化成河里的沙石。
天边传来一阵巨响,河面上的鬼火躁动不安的飘着,桥上排队的魂魄震得抬头望,原无神的眼里陡然有了探究。这死寂的地府已经很少有这样的躁动了。
南清说:“算时间差不多了。”
南清睁开眼环顾四周,这个待了这么久的小世界,今天竟然真的就要离开了。她来到那块巨大的幕布前,伸出手放在了那团凸起上,像是感受到了触摸,白慕背后的东西逐渐躁动,鼓包越来越大。
南清的眼眸中万千情绪,守了半辈子的东西,这是他们第一次分别的。这东西是自己带来的,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已经长这么大了。还在感慨,就听见路玥的心声传来。
“突然想起来还有个事情要交代嘞。”
路玥从河底坐起身,眼还没有睁开,就感觉到有东西在戳自己的屁股,手伸到后面一摸,玉竹温润的手感传来,路玥轻轻笑了一声。
“知道,没忘了你。”自从上次云南回来,路玥就把它丢到了忘川休息,刚才打架赤手空拳,但凡玉竹在手也不至于打这么惨。
从河底站起来,身上酸痛感消失,不说恢复了八成,三成还是有了,能自由活动了就行,路玥的要求不高,现在别死就行。
“黑白无常不知道在不在。”路玥抬脚上岸,身上的水成股流回河里,身上不沾半点,干干爽爽。
南清:“不一定,但鬼爷爷一定在。”
路玥深吸了一口空气,路过桥对南孟笑了笑,下了桥又转过头,又对南孟说:“我希望这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
南孟看着路玥离去的背影,眼底一闪而过的欣慰。对于离别,她愿意看着别人离开。
过了门就看到鬼爷爷走在路上,路玥大喊:“鬼爷爷!”
下一秒鬼爷爷的身影就出现在面前,这么久过去了,路玥还是对这一套瞬移不脱敏,吓得后退了一步,才说:“鬼爷爷不去看热闹?”
总是天崩地裂,鬼爷爷脸上的表情也总是谦和体面。正所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年纪大了,热闹还是你们年轻人去看吧。路探寻我可是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