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用没有瞳仁的眼白对着我,一开口就是一串听不懂的鸟语----我分辨不出来,她在说某种对于我来说的未知语言,不是英语,更不是中文。从语调和她微皱的眉头推断,应该是疑问句。这下可好了,我就是想和她说话也说不成了。
“¥%……&*)#!?”
或许是见我眼神直勾勾地一个劲的盯着她桌子上的台灯看不说话,她又态度“友好耐心”的重复了一遍她的问题,好吧,也许是又换了一个问题,我一句都听不懂,我只能猜。我突然有了一种出国旅游的感觉,这里不是酒店吗?她是疲于奔命接待外国游客的前台服务员,而我是一句当地语言都不会说就敢勇闯天涯的无知游客。老实说,这种体验还挺新奇的,天宇游乐园也有几个外国人演员,但他们的中文都说的贼溜。
“#4^&8¥##5@?”
“@#!%&*&6.......”
五分钟之内,她变换着问题,试图撬开我的嘴巴,似乎真的只是一个试图与冥顽不灵的外国客户沟通的可怜服务业从业人员,而不是一头只要你犯了一点小错就被会被其拖下地狱的魔鬼。
呵,又是同样的把戏。
我一动不动,放空大脑,有时候克制恐惧的最好办法便是不去想它,越在意就反而越容易犯错,人就是会有这样的弱点。我的目光逐渐涣散,时而停留在光滑的实木台面上,时而停留在她身后那面墙上----上面用是一排排黄铜做的挂钩,挂着许多钥匙,应该是这家酒店的客房钥匙吧,每一只钥匙上都贴了写着数字的便签。
“唉~”
终于,她叹了一口气,耸了耸肩,这个我倒是懂了,无奈的表现全世界通用,她可算是放弃了。
那外国女郎重新低下头看回桌面,喃喃自语了一句什么,捧起桌面上的那张纸,目光似乎在纸张上的字和我的脸间不断移动(她没有瞳孔,所以我不敢肯定),接着,她站起身,从柜台后面走了出来,手上拿着一盏从柜台后取出的油灯,点点我,又指了指自己,示意我跟着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