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番外三:玫瑰锈迹(五)

相倚 南南贝贝 4191 字 1天前

严苓的《玫瑰夜光曲》终于在月末杀青,剧组给她准备了杀青蛋糕和鲜花。

几个处得不错的化妆师和小演员都跟她准备了小礼物,纷纷表达对她作为一线番位的女明星,不摆架子不掉链子,除了演技欠缺点,哪哪儿都很好的无限喜爱。

严苓从礼物里看到一本书——钱德勒的《漫长的告别》,她一看便知是云琛送的。

自从他们一同躲在花坛后,被迫听过那段靡丽的艳曲,他们就熟络起来了。

严苓那双落在花坛后的高跟鞋,还是云琛捡回来还给她的。

好似有了共同秘密的朋友,总会越走越近。

这一个月,严苓向云琛请教演技,让他教自己练台词,甚至每天早上与他一起开嗓练声。

严苓不怕被人指出错误。

发声的地方不对,气息不对,普通话不标准,这些问题,云琛用很委婉的语言提醒她。

她听得累,直接一掌拍在他背上,说:“你说人话,我到底哪里不对?”

云琛被她弄得哭笑不得,真心觉得这样一个直爽的女孩很可爱。

她杀青,他还有一个星期的戏要拍。

她走前,他送她《漫长的告别》,是因为她曾说,她想要演一部深情的电影。

云琛觉得她不止可爱,还很浪漫,于是,把他认为最深情的一本小说送给了她。

严苓以为是爱情小说,看了两章原来是犯罪小说,顿时觉得云琛对浪漫的理解挺独特。

回海城后,她拍了一条彩妆的广告,又在杰森的教唆中参加了一档综艺节目。

节目收工晚,一群人回到经纪公司,严苓给大家点了炸鸡当宵夜。

蘸着蜂蜜芥末酱的脆皮刚送到嘴里,杰森就将鸡翅拦截,拉着严苓细瘦的胳膊说:“祖宗,下个星期有电影试镜,月底还要去米兰走秀。ziaga的衣服是个什么尺寸,你还不知道吗?你得再掉两斤才行。”

严苓泪眼汪汪地看着手中的黄金脆皮翅根,酱汁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她吞了吞口水,把翅根放到纸盒中。

时尚界对女模的身材要求简直是反人类的。

她身高177,体重55kg,依然装不进一些刁钻品牌,严重违背人体工学的服装中。

严苓拿吸管喝了口白水,耷拉着眼皮,她因拍戏接的一头长卷发已经剪掉,直顺的中发只到锁骨处,整齐的发端利落又凌然,与她锐感立体的五官相得益彰,不做表情时,如精致的雕像。

她问杰森:“下星期什么电影试镜?”

“吴导大片,《无尘风月》,”杰森大快朵颐地啃着鸡翅,嘴上油亮,嘬了一口可乐,“我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你去视镜女二,那个角色你演,真是绝了。”

严苓翘着腿,翻开那本《漫长的告别》,就她那点儿三板斧的演技,她可万万当不起什么绝了之类的评价。

“你帮我约个表演老师吧,我视镜前去抱个佛脚,”严苓眼睛没离开书页,忽而想起什么,抬眸,关书,问:“ziaga的邀请函收到了吗?”

杰森目光一滞,与对面的造型师都愣了一下。

ziaga是法国的一家老牌,以先锋的设计理念和新型衣料着名,品牌的首席设计师非常欣赏严苓,次次秀场都由她压轴。

今年品牌换了首席,严苓到现在也没收到邀请。

杰森的预感不太好,嘴上却说:“哎呦,他们的秀推迟了,秀场筹备都延后了。”

严苓狭长的眼角透出些许锐利的亮光。

“哦,”她重新翻开书,漫不经心地说,“我这两天要休息,你找好表演老师,给我电话。”

杰森用纸巾擦了嘴,紧张地看向她,“这两天在公寓休息?”

严苓轻翻书页,“不在,我要去趟榕城。”

————

梁穆在榕城查看的两家子公司运营情况,都不尽如人意。

应酬完,回到宾馆,齐轩泽将梁穆送进套房。

梁穆今晚喝得不多,但许是心情不太好,或是榕城气候太潮热,他反正就是有些恹恹的,好在他习惯了应付这类社交场,倒也没让子公司的负责人瞧出来些什么。

梁穆立在酒柜前,脱下棕灰色的薄款西装,将灰色丝质的衬衣袖口卷起,露出冷白的小臂。

他拉开酒柜的门,掌住,对齐轩泽说:“我这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

齐轩泽打量他一眼,道:“您早点休息。”

梁穆嗯了一声,蹲下身,查看陈列的酒。

他开了瓶金酒,倒进放冰块的酒杯里。

有人敲门,一道女声在门外说:“housekeeping.”

梁穆皱了下眉,榕城酒店的服务员都这么洋气,都说英文的?

他警惕地把门拉开一道缝,紫色的美甲一根一根扒上了他的门边。

严苓凤眼斜斜向上挑看着他,湖蓝色的背心裙,领口极低。

她怀里抱着一个白色的小蛋糕盒,手里攥着一瓶红酒。

“想我了吗?”她暧昧地靠着门板,迫他把门打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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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穆马上用手掌把着门,腕表磕碰到门沿,发出金属轻响,“你每次都是怎么找到我的?我身边有你的奸细,是吗?”

严苓见他不开门,挺起腰,站直了,又拿无辜的眼神看他,“想找一个人,哪里会有找不到的。”

梁穆叹了口气,白肤如月光般霜冷,眉心紧皱。

他不想每次叫她牵着鼻子走,但每到她找上门来,却也狠不了心,把她赶出去。

“怎么?不方便进去吗?”严苓试探着问他,目光往他臂下的房间里看。

梁穆蓦地反应过来,她在找什么。

他拉开门,让她进来。

严苓欢快地走进房间,关上房门,把带来的东西一股脑放在桌上,脱掉蓝色的绑带高跟鞋,盘腿坐到沙发上开酒。

梁穆站在她对面,与她隔着一张茶几。

“你过几天生日,我那时候可能在米兰,ziaga的秀我不能不去,”严苓跳下沙发,去吧台拿了醒酒器倒酒,“我今天提前给你过,酒要醒一下,我们先吹蜡烛。”

她忙活着,打开白色的蛋糕盒,里面是一个黑色的巧克力蛋糕,皇冠造型,一磅,小巧精致。

严苓在中间点上一支金色的蜡烛,对梁穆说:“许愿呀。”

梁穆的视线在她如花笑靥上停留很久,意味不明,薄唇轻启道:“严苓,你到底在做什么。”

他即将成为有妇之夫,她这么坚持的意义,到底在哪里?

六年,他都不曾动摇,难道这几天,能有什么改变?

严苓知道他问什么,脸上笑容始终未消,只是抿了抿唇,走到他身边,说:“我给你过生日呀,不喜欢吗?”

“我开始和宋别韵交往了。”梁穆冷然说道。

严苓心口像被浇了一盆冰,傲着一张脸,左右看房间,“那她人呢?怎么不陪你呀?”

梁穆眼里渗出些沉痛,“我现在可以打电话叫她来。”

他作势要拿酒柜上的手机,严苓马上撞在他胸口,攥紧了他衬衫领口,狠狠推他。

“梁穆,你敢!”

她终于是崩不住,凌厉的眼死死盯住他。

梁穆反手扒下她的双手,反扣在她身后,道:“我不想伤害你,你别再做这些事了,我求你,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做?”严苓咬着下唇,挣了一下身后的手,挣不开,“我就问你,你不爱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