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害怕的事情还是会发生。
就如以前他早就知道的那样。
周子山觉得自己像个小丑。
他就不该有贪念。
为什么要去找他。
周子山觉得自己四年前似乎选错了。
他就应该踩着泥和血水踯躅前行,为什么要去天边抓那朵云?
周子山从公寓的床上坐起。
ABO院研究院旁的这所公寓里,只有他自己的气味。
但鼻尖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
像是刚来过。
周子山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这才发现锁骨间的小小凹陷处,落了几滴冰凉的痕迹。
他随意而胡乱地拿手背把眼泪抹掉,随即转头打开了小夜灯。
周子山,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你怎么还在哭,像个小孩一样。
世界难道不就是尔虞我诈的吗?
你杀了这么多罪犯,你还祈求有哪里是净土吗?
如果有,那也绝对不在能活着见到的地方。
凌冽也不过是在其位谋其政,如果他真是个傻白甜,那才奇怪呢。
可是,为什么知道自己被他利用以后还是这么难过。
明明早有预感,处处都是小细节,为什么还是假装没有察觉。
周子山重新躺回被子里,看着天花板。
那眼角的泪阀,似乎非要和他作对,是越想冷静却越冷静不下来,眼泪一滴滴地往枕巾上砸。
没事的周子山,你都习惯多少次这样的事情了。
这一次也一定能习惯的。
四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未来的四十年,也一样,要加油习惯哦。
用了一整个青春追逐太阳,到此,他也该停止这种妄念,转头看看自己了。
这一次,他不再想要费劲地从海底往上游了。
他不再想要去追逐从海面投影下来的金色阳光了。
不仅是阳光,包括其他的那些……
他都不再期待了。
只想自己一个人好好地呆在海底。
他好累。
他想入海底沉眠。
再也不要从深渊里醒来。
周子山重新闭上眼,却再也没睡着。
就像四年来的那样,一如既往。
不是每一段初恋都会有结果,他的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