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到将每一个环节都算计进去了。
回应她的是拓跋俊惯有的浅笑和语气中的淡然。
“阿茶,我的时间不多了,自然应该多考虑一些。”
“可是你为何不将你自己考虑进去?”
天知道阿茶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有多么颤抖和心疼。
但拓跋俊将视线移开了,在轻轻摇了摇头之后就没有回答阿茶的话了。
而泪水已经浸湿了她的眼眶,阿茶静静地看着他。
气氛就这样一直僵持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阿茶才听见了他的声音。
“阿茶,你快些去准备着吧,我想……一个静一静。”
他的话都已经说到了这种地步,阿茶也知道该给他一些时间自己思考了。
“那我这就派人下去准备着,明日的设坛作法你也来吧。”
“你放心,我会去的。”
有了这句话,阿茶也不再说什么,就强忍着泪意退了出去。
但她不知道的是,等她一走,拓跋俊就扬起了一抹深深地苦笑。
不仅是苦笑,他还踱步到了书桌前,写起了书信。
他有太多的话要对阿茶交代了,可阿茶的性子是不愿听他当面说起这些的,就只能暂时借用书信了。
怀着这样的想法,拓跋俊展开了一页信纸,开始写起了信。
与这边不同的是,在京城,狗皇帝果然依着那日的话,对楚星白下了一道圣旨。
楚星白是在睡梦中被吵醒的。
不外乎别的,实在是狗皇帝派人送圣旨的时间太阴间了。
谁家好人天都还没亮就派人来传圣旨啊。
偏偏他还知道圣旨的内容是对自己有利,还得从床榻上爬起来接旨。
带着这样的怨气,楚星白挎着一张脸,看谁都存着几分不满。
这种情绪在看清狗皇帝派来传旨的贴身太监之后更是达到了顶峰。
也不怪他有怨气,确实是这个太监在视线与他交汇的那一刻就充满了不屑,给了他一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楚星白是真的无语了,自己虽然是质子,但是身份还是摆在这里的,哪怕是狗皇帝来了,也要表面上对自己客气几分,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这般没有一点数的太监。
所以他扯了扯嘴角,漫不经心地揉着自己的眼睛。
“你是何人?竟敢大清早就扰我清梦?”
贴身太监的不屑立马就僵在了脸上。
自己明明都已经带着皇家的仪仗,以皇帝传信使的身份前来传旨,这个燕国质子居然还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简直是岂有此理!
贴身太监将圣旨往高处捧了捧,“楚公子,杂家是奉陛下之命传旨,还请您接旨吧。”
楚星白有些无趣地啧了啧舌。
切,他还以为这个太监是个人物呢,结果还不是要搬出狗皇帝来吓唬自己。
要不是他知道这圣旨里面的内容,还真想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拿捏拿捏这个不识好歹的太监呢。
不过楚星白知道现在不是这样做的时候,只是清了清嗓,稍稍站直了身子。
“嗯,公公你可以宣旨了。”
嗯?宣旨?
太监被他这种反客为主给吓了一跳的同时,心中的不满也愈发重了。
不是吧,这可是要宣圣旨,这个楚公子就这样大刺啦啦地站着?
但他还不能明说,只是动用自己全身上下地器官不停地比划着小动作,然后再添上一句,“楚公子,接旨吧。”
他这些动作落在楚星白眼里,简直跟戏院里逗人发笑的小丑没什么区别。
当然了,现在的场合笑出声来还是不太合适。
因此他拢了拢衣襟,站直了身子。
“公公,我已经准备好了,宣旨吧。”
不,这怎么还没理解到自己暗示的意思啊。
那太监是欲哭无泪,但还不得不将话给挑明了。
“楚公子,杂家传的是圣旨,您看这礼仪方面……”
“哦!原来你比划那么多是想让我行礼啊!”
楚星白的声音不小,一下子就将周围路过百姓的视线全都吸引过来了。
“这个你有所不知,是你们大兴皇帝陛下早年就免去了我的行礼,所以在任何场合我都不用行大礼。”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公公还是尽快宣旨吧。”
太监听完他这一通话,整颗心都像是坠到了冰窖。
合着自己刚刚挤眉弄眼暗示楚星白半天,最后才发现小丑竟是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的太监只得慌乱地打开了圣旨,准备开始宣读。
“奉天……”
但是楚星白却一下打断了他,指了指他手中的圣旨。
“公公,你当真是大兴皇帝陛下派来宣旨的人吗?”
太监没理解到他的意思,还很懵地望着他。
“难道你就没有发现你将圣旨给拿反了吗?”
什么?!
拿反了圣旨?!
这个质疑一出,太监赶紧低头去看手中的圣旨。
可他真的发现自己……拿反了。
一股浓烈的危机感驱使着他立马将圣旨调换了个方向,面上尽力维持着一副淡定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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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楚星白会这样放过一个送上门的任自己拿捏这个太监的机会吗?
“公公,我说你这般在我面前大意自然是没什么,但要是你做的这是被传到了大兴皇帝陛下口中,那你往后可还怎么办啊。”
楚星白还自顾自地摇起了头,就像是在感叹似的,“你还是庆幸今日遇见的是我,也亏得这是我,一向比较好说话。”
太监面颊上已经血色全无。
他真的很想求面前的这位楚公子别在说了。
本来传旨的时候将圣旨拿错已经是触犯了律法的大事。
而且就单是狗皇帝那多疑的性格,要是知道自己做了这样的事情,那就会丝毫不顾及从前的主仆情分,一定从严处置自己。
现下这还被楚星白点破了,被周围那么多百姓都看去了,那回宫之后留给自己的极有可能就是死路一条了。
想到这里,太监缓缓合上了眼,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