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儿周身一颤,忙不迭地退后几步,溅起的瓷片仍是透过布料打的生疼。她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握着,暗骂了句,疯婆子。
悄悄又退后几步,杏儿扑通跪下:“奴婢该死,请姨娘责罚。”
“哼,责罚,莫不是你也想如桃儿那样,尝尝二十板子。”惠姨娘眸子里闪着阴狠,一字一句怒喝道。
“奴婢想了一夜,竟不知那小贱蹄子是如何知晓的,莫不是有人泄露了风声?”杏儿小心绕过地上的碎瓷片,膝行上前低声道。
惠姨娘一怔,凝眉眯眼沉思,这院子里的人都是老夫人亲自为她挑选的,自然都是信得过的。杏儿是她的陪嫁丫头,桃儿么?谁会为了个不相干的人挨二十板子。
“桃儿那蠢货,若是她死咬着不松口,小贱蹄子又奈我何?”惠姨娘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二十板子便宜了她。
杏儿激灵灵打了个寒颤,昨儿个桃儿挨板子时,她就偷偷躲在窗子后看着,桃儿被两个婆子按着扒了衣裙,板子打在皮肉上的啪啪声,桃儿凄厉的惨叫声如魔音在她耳边响个不停。直到腰臀上血肉模糊的桃儿被两个婆子抬走,她才缓过神来。
“姨娘,是那小贱蹄子太阴险狡诈,桃儿年纪小不经事才着了道。”杏儿赶忙转移话题,若是惠姨娘揪着桃儿不放,她也讨不到好。只能把火苗子引向别处。
“还有你,说什么左右也是摔碎,用个便宜的还能多赚点银子。被那死丫头看出来,丢了颜面又被罚,偏偏还被那么多人看了笑话。”惠姨娘想着昨日两个嫂子和侄女们看她的眼神,就气不打一处来。
“姨娘明鉴,杏儿也是想让姨娘您既赚了银子,还能让那小贱蹄子吃个哑巴亏,又如何能知道会被那小贱蹄子识破?话说回来,姨娘您不觉得五小姐醒来后似是变了一个人么?”杏儿挪了挪身子,轻轻捶着酸痛的膝盖,在心里把惠姨娘骂得狗血淋头。
“好了,你起来说话。”惠姨娘放软了语气。杏儿是她最得力的丫头,这些年也的确为她出了不少力。
“难不成是有人暗中指点那死丫头不成?”惠姨娘粗黑的眉拧成川字。几次交锋她都占了下风,就连一向强势的姑母,也被压低了一头。
“姨娘,若说有人指点,她身边除了墨柳和小欢,哪里还有其他人敢靠近半分。”杏儿起身,收拾着地上的碎瓷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