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影云:“这禹聆四处沾花惹草,多半是毁了那姑娘的名节。”
望枯:“可这种小喽啰,死了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的。她屡次三番寻那禹聆,兴许只是为了讨个公道。”
商影云一叹:“也有此理。”
上回一路往下,这回一路往上。
这方无墙露台,与灰蒙的天,只离一掌之差,雨水都对着睫毛来落,正是为了别秋会冬。
那乞儿还是生得一头盖着眼睛的脏发,却因来回挣脱,而头破血流。烧了发的沃元眷死死锢住她的腰身,旧伤又叠新伤,面上同样青红紫绿,不显一处好皮囊。
见是望枯现身,还要拾掇两下雨水浸湿的发,身子一躬,佯装江湖快意:“……神女大人,这儿雨大,便不必过来了。”
望枯垮脸:“你们这对兄妹,为何如此冥顽不化,我当真不爱听。”
沃元眷:“是、是,那就唤一声……望姑娘可好?”
望枯:“……”
这兄妹当真如出一辙。
那乞儿见机逃跑,又就此跳了个空。
四下骇然:“她掉下去了——!”
结靡琴弦疾冲而去,才赶在身子落下半程之际,缓缓扛了上来。
下方看客一只眼瞪得两个大,纷纷直呼:“神了!”
乞儿再被放回高楼,又要连滚带爬地跳下去。
风浮濯:“你若再跑,依旧会是此个下场。”
那乞儿蜷缩在一角,偏要横躺了去,任雨水湿了满身。
晓拨雪向前几步:“……无名?”
乞儿怔怔抬头,而后却不住颤抖,声色沙哑:“你们休想害我!”
晓拨雪:“为何会害你?”
乞儿吼叫:“你们不是寻常人!必定都要我那回溯过往的本事!可此物已被太子抢走了!杀了我也无用!”
太子?
禹聆?
又见回溯过往的本事?哪来的?
望枯按下不表:“你明知死了也是无用,为何还要跳下高台?”
乞儿:“总比落在你们手里好!”
晓拨雪柔了声:“我们绝不害你,更不会拿走你的东西。”
乞儿:“满口谎言!”
这刚烈模样,倒真像带刺儿的无名。
望枯命令结靡琴弦圈住自己的手腕:“你看,若我害了你,这两物也会要了我的性命,如此,还觉我是谎言么?”
风浮濯蹙眉:“……望枯。”
望枯仰笑哄骗:“嗯嗯,倦空君放宽心,我自知下不为例。”
风浮濯:“……”
如此敷衍,倒让他心生薄怒。
奈何,他又舍不得多说她一句。
当真是被吃死了。
乞儿思忖良久,这才拨开厚重的发帘,映出一双黯然眼:“只因,唯有我死了——这世间才会归为原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