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很黑，黑得像浓稠到要滴下来的墨汁，连月亮都被掩埋在厚厚的云层之后，透不出来一丝的月光。

林娆几人急匆匆地出了门，未免耽误时间，几乎所有的生灵体都先行一步，郗鹊直接发动了能力，让啾啾飞在最前头，带着她的精神力扫过周围的路进行侦查。

此刻正是黎明前最后的黑暗，街上空无一人，沉寂得像是空荡的坟地。林娆几人疾行而过，路灯映照出他们匆匆掠过的细长影子。

走着走着，几个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刚刚林娆随手指了一个方向大家就出发了，没在意到底是哪，但是现在路越走越偏，有些人已经认出来了熟悉的地标。

“这条路……他们去实验室了？“

萧寻皱了皱眉，有些疑惑。

“去实验室做什么？”

艾塔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意外的神色，她远远望了一眼前方，路灯越来越少，后面的路已经完全黑暗了下去。

“首都星藏着的东西可不少，或许是又发现了什么。”

随后的路上谁都没再说话，“出事”这个词和实验室联系到一起，让所有人的脸上都隐隐约约覆上了一层阴霾。

林娆抿着唇，跟郗鹊一起在最前方领路。精神链接另一边传来的波动微弱到几乎要消失，尖锐的刺痛感持续地刺激着她的神经，她的眼神显而易见地越来越焦躁。

但除了这焦躁之外，还有另一种情绪正在越来越明显。

一开始，它就像是刚刚露头的嫩芽，并没有引起林娆的注意，但随着越来越靠近目的地，精神链接中的波动越来越近，它渐渐地抽条，在无人的角落飞速地生长，到最后长出足以遮天的浓密枝叶，悄无声息地将林娆笼罩。

失落和空荡的感觉潮水一般涨了上来，林娆的脑海中渐渐地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法去想。

就好像胸口被谁挖去一块，她忽然难受得有些喘不上气，强烈的、正在失去什么或者已经失去什么的感觉像一只手紧捏着她的心脏。

——又或者它其实是将心脏直接恶狠狠地扯了出来，所以她才会感觉自己周身的热度正在快速地流失，冰冷的感觉从四肢蔓延上来，她慌乱地有种想要抓住什么的冲动，恍惚间感觉胸前已经破了个大洞，风灌进去，填不满空荡荡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