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边儿?那儿还有人吗?"宽脸士卒又问道。
"有!"觯硬着头皮回答。
士卒们的疑虑更重了,纷纷回头看向那个中年汉子。那汉子咳了一声,用胳膊撑起身子走到觯的身边问道:
"哪个村子的?姓甚名谁?"
一种不祥的预感让觯顿了一下,转念间他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和爷娘逃难而来,并不知那村子叫什么。至于我,我叫九杯。"
"逃难而来?还九杯?你怎么不说自己是寻宝来了呢!哪儿的难还能比这儿更大?你还逃难到此地?快说,你是谁,干嘛来了?"
那中年汉子个头很高,身手极凌厉,说话间竟解了觯的包裹察看起来。他掀开层层衣物忽然怔住了,他的目光停在了那个青铜小觯上。
觯紧张了起来,思忖着该如何作答,却见他迅速合上包裹,又把它系回了觯的后背。
"说呀!打哪儿来?到底叫什么?"那汉子大声问道。
觯奇怪地看向他,那张脸凶凶的可眼神却暖和,细长的眼在两道长眉下显得极有精神,他方口大耳鼻梁高挺,双唇紧紧抿起,不怒却自有一股威严之气。
"说呀!哑巴啦?"中年汉子又提醒了他一句。
觯急忙揖礼道:"我是逃难而来,叫九杯!"
"哦?哪个酒?哪个杯啊?"中年汉子又问道。
干觯在心里快速过滤了一下所知道的各种姓氏,笑着答道:"我从小嗜酒。一次家宴之上,一口气喝下了九杯大酒。阿爷大喜,就给我取名九杯,当时我还未满三岁!"
"啊哈,一个小酒鬼啊!"士卒们纷纷大笑起来。
"看你的样子,不像贪酒宿醉的人,你该不是骗我们吧?"干瘦的年轻人突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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觯又揖一礼,说道:"家道败落,我已很久滴酒不沾了。"
"家里的钱,都被你喝空了吧!"宽脸胡子大笑着说,还抿着嘴狠咽了一口唾沫。饥渴之人望梅尚能止渴,他本是个贪酒的,听觯说那海量痛饮的往事,他竟馋了。
"那你姓什么?"宽脸胡子忽而问道。
"芈!"觯又揖了一礼淡然回答道。
其实他是想探问一下此城倒底归属何国。城外春色太早,他猜测应是楚南或更靠南边儿的某地,但他终是不能确定。何况,若真在楚国,这"芈"姓多少能镇镇这些士卒们的刁难盘查。毕竟自己是在逃之人啊!他稍作思忖便故意这么说了。
士卒们却坐不住了,他们挣扎着站起身来,碗里的清水汤洒了一地。
"与大王同姓!"他们交头接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