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可以教化,我便接纳他。姐姐,不要抢着往他怀里钻,平白的让别人笑话了咱鬼谷,说我们个个儿都成了那鲁月茗风的贱奴!"烨果决地说道:"还有,别把觯的爱意当泔水使,不能这么欺负人的。他不就是爱着你吗?又不欠你的。"
巫祖久久无语思绪万千,扭头看向了梅树那黢黑的枝桠。人总盼着孩子们长大,真到他们长大的时候就会发现自己还总是半悬着一颗心,操心着那一瓶子不满半瓶子晃荡的"小傻瓜"。
"谈了许久了,早些休息吧。且看殷筝他要怎么做,不论怎样都是好的。鬼谷必胜?鬼谷必胜!"巫祖说着说着便笑了,她抿着唇退到门口,又呆呆地看了看门口的那株"妖梅",轻笑一声跑掉了。
这个冬天快要结束了,阳光铺满在天空里,风也静暖了,大地开始莹润,风雪的脚步匆匆而去。鸟儿的啁啾声在丛林里天光下婉转而起,万物都在蕴酿着又一个春夏。
觯躺在一片干草丛里望着眼前的城郭,聆听着一对小姐妹的嗔怪怨怼,轻声哼唱着自创的歌。他揪了一根长长的草杆儿咬在嘴边,忍着妄自狂起的悲伤。
终于还是看到了巫祖断然离去的决心,他似乎明白这是必然的宿命,因为巫祖对自己没有狂热,甚至是哪怕一点点的向他冲来的欲望都是没有的。她只是在接纳,只是宽厚罢了。
这是叫人难捱的结果,他肝胆揉搓热血喷涌,却又颓然无力着。他思念着巫祖的唇齿甜香,思念着她的笑,可他不想回去找她,甚至想走得远远的。就让她为自己挂着心,让她为自己生气甚至是难过吧,总比她的淡漠要好过许多。
觯好想把自己揉在巫祖的怀里撒个娇耍个赖求她和自己好,别去在意那个殷筝,可他明白这是自私的。巫祖会傻傻地献祭魔君又如何不会傻傻地"献祭"自己呢?如果自己足够"强硬"的话。她的心是纯净无私欲的,为了这四角的天,为了这芸芸众生世间万物,即便将自己焚成一堆冷烬死灰,她也是甘心情愿的……
可这不是能让自己开心的结果。有点儿不甘心吧,更多的还是不忍心,觯不愿意巫祖嫁给她未能全然深爱的人。即便这个人是自己,即便自己想极了她也爱极了她。
"结草衔环地卖给你吧,巫祖!"觯蜷缩在干草里,幻想着巫祖就在自己的面前,她为自己担心了落泪了,他想亲掉她的泪娶了她,生生世世都和她黏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