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听闻,眼眸圆睁,满眼的惊诧蔓延开来,转瞬间与眸子中跳动的烛光一起化作更盛的火海在眸子中狂乱蹿动。
“安答应的话你难道没听明白么?镜花这香需要长期使用才会致人神志不清,精神不济。以你所见,你可曾见先帝神志上有什么变化么?”
兰芳微怔。
太后却并不是等待着兰芳的答复,复又说道,“当日先帝发病,乃是在处理奏折时一时烦乱急火攻心所致。是热症,而非癔症。
病症都不同,又何来久谋毒害之说?”
兰芳眉心拧成一锁,牙齿在唇间留下深深一道血痕。
“而刚刚安答应也告诉了你,镜花一香并无长久保存的可能,极大可能需要现制现用。
这样说来,你是聪明人,应当知道其中缘故了吧?”太后垂眸瞧着下首悲愤的兰芳,满眼慈悲。
兰芳眼中原本充盈的泪水似乎被眸中烈火炙干,狠狠点头,“是了,说是毓嫔娘娘用毒谋害,可所用之物与所行之症全然不同,这显然是有人指使暗害,包庇了元凶。
而搜宫所得不过是早有预谋,用刚刚现制的新香做毒,涂抹在毓嫔娘娘日常不舍得佩戴的暖玉镯子之上。”
太后点头,“万物皆有因果,若不是毓嫔往日里太过轻信旁人,也不会如此容易着了别人的道。
据哀家所知,你的调香技艺也是在毓嫔出事之后,为求个明白慢慢研习的吧。
那么你可知道毓秀宫还有谁善使香料么?”
这一问后,太后许久未有下文,安陵容瞧着太后并无意继续,仿佛是在等着兰芳一个回答。
兰芳沉思许久,忽的放声大笑起来,仿佛是回忆起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可笑了半晌之后,这笑声却转而凄厉,让人心惊。
太后瞧着转瞬间便恍若幽魂的兰芳,眉眼舒展,眼眸之中盛满怜悯,“终于想明白了?”
兰芳狠狠点头,唇间因牙齿紧咬的力度,早已渗出血珠,可兰芳仿佛丝毫未觉。
忽的,兰芳嘴角一扯,露出一个极瘆人的笑容,“查苏格格,毓嫔娘娘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