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由此而来,安陵容不觉心下又是徘徊一番。想来寿康宫中大多是像竹息这般用得惯了的老人,她们自是知道太后的心思的,又如何不知道太后紧闭宫门的用意。
想来那些关于寿康宫的细微消息并不是太后身边这些人传出来的。可若非近身伺候的人,又怎能事事都知晓呢?
殿内无风,灯火树立期间,倒是映得太后面色有些微微泛出红润的光泽。
现下太后倚着软枕,虽坐的直了些,可面上不觉仍显出丝许倦意。
端妃柔声道,“太后,您老人家福寿双全,皇上皇后又孝顺,听闻皇上特特让太医院里最得其中的秦太医安置在寿康宫中为您侍疾,说是已经有了治疗时疫的妥帖方子了。”
太后双眸微阖,淡淡笑道,“皇上孝顺,你们也都尽心,时疫这般吓人,你们还不是急急的要来看上哀家一回才肯放心?”
太后这话说得虽柔和,却也暗暗指了太后病倒的这段日子里,后宫里总有人存心想要探看寿康宫的虚实。
端妃和安陵容虽并非是太后口中所说的那些暗暗伺机而动的人,可今日到底也是存了些小心思在的。
再加上端妃素日便不爱参与这些后宫中的明争暗斗,今日虽是打定了主意的,可此时心中也并非全然有底气,因而叫太后这样一说,端妃面上微微一红,微不可察的瞟向安陵容一回。
好在端妃也有些年纪和阅历在,微微调整神色后,复又恭敬道,“太后您福如东海,又有太医精心看护又有竹息姑姑她们妥帖伺候,定能身体康健如初的。”
太后毕竟年纪在这了,上了年纪的人若只是些小毛病还好,偏遇上的是时疫,没有伤及根本已是万幸。
如今瞧着太后神色之间的憔悴模样,那面上的红晕,想来也都是太医院精心调制的方子生生给供出来的,内里怕还是虚的。
可来看病人,谁还不知道要捡了些好听的来说。
这样的话太后大约也是听得多了,只微微一笑,说道,“哀家的身子哀家自己知道。都是些多少年的老毛病,藏得且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