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涵”还未体会到几分做人的滋味,这副身体就已经在告诉她这人世间的酸楚了。
大雪飘落,林涵走得慢,却也走得稳。冰雪很快飘落覆盖在她的头上、肩上、青紫色的裸露肌肤上。
林涵呼出一口气来,面颊上的雪花便融化、汇聚、滑落,在她的脸上洇出了泪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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循着当初埋葬林父林兄尸骨的位置拖行,当初荒废的空地,如今随处便可见那腐烂僵直的骨肉。
林涵将林父的墓穴挖开,想要让林父林母同葬,却只瞧见了更加残破不堪的两具尸首。
也是,草草的草席一裹,哪里算得上什么安葬。
若非如今正值隆冬,只怕这尸首也是要遭受蚁虫啃食之苦了。
“她是怎么死的。”一道低沉的中年男子声音伴着清冽的药草香传来。
“病死了的。”林涵转头,却只瞧见了一个用粗布掩住了口鼻的男子蹲在林母的尸首前。
闻言,眼神中有几分意动的男子瞬间没了兴致:“与其在幽暗阴冷的地底腐烂发臭,倒不如一把火来得干干净净。”
“父母不得入土安葬,是为不孝。”林涵反驳道。
这时的人极为重视入土为安,因为百姓们认为,没有完整尸身入土的灵魂不仅得不到安息,就算是在投胎后也会受病痛折磨。
故此,焚化尸身被视为极残忍的行为,一般只会用在战场上处理敌军的尸首。
“你娘她受邪气入体,人死,但邪气不灭。如今日日飘雪,邪气只会随雪水渗入地下,污染这块土地上的其他生灵。你便是安葬了她,也不过是为她徒增罪孽罢了。”
林涵知晓这世间法则,自然不信什么灵魂不得安息之说。但是邪气入侵这种说法,林涵却是曾听闻过几次的,不过那时的人们更愿意称其为“传染”。
“你可有火石?”
顶着这四周尸体朽化糜烂的恶臭,就算林涵捡来树枝想要生火,被雪水浸透的树皮也搓不出火星了。
“你这女娃倒有几分意思。”男人显然没想到林涵如此的“通情达理”。
说着,那男人从身上解下一个瓦罐和一个火折子送给林涵,便转身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