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挂着的铜铃被风吹得很响很响,怀表下压着一片青年在山顶撒下的隆达。
被树荫遮挡住的很小一块地方,似乎被无形的阻碍与外界剥离开。
老人佝偻着腰,维持着伸出手的动作,不紧不慢:
“先生,不想要试一试吗?”
一阵风吹来,老人怀表下压着的隆达被吹走,叮叮当当的铜铃声再次响起,背上睡着的女孩儿小小声的“唔”了一声。
垂下的长睫颤了颤,交叠在女孩儿膝盖处的手微微发白。
老人凑近,将手中的怀表装进青年口袋,佝偻的身躯缓慢离开,叮铃叮铃的撞击声渐渐远离:
“先生,您挂上的经幡我就替您撤了,就当是您祈祷的神听到了您的祈愿。”
树荫被风吹散,抬头又是一望无际的蓝天。
宋年珩抿起唇角转过身,却再也不见老人的身影。
下山的途中却总有几分心不在焉,惴惴不安的情绪似乎从老人出现那一刻就悄无声息埋下种子。
早前托乔奕去监狱打探的事情已经出来了,和他在监狱里的经历一样,那个死了的人只不过是监狱里的另外一个大姐大掌控女孩儿的把柄,却怎么也想不通,从前瞒得水泄不通的事突然就毫无征兆地爆发。
并且女孩儿认了罪……
这种感觉就如同七年前冲出考场的那一幕,深深的无力笼罩之下几乎能将人压垮。
又一次从梦里惊醒,后背冷汗打湿了衬衣,僵硬冰冷的指头动了动,尽量避开比自己睡眠还浅的女孩儿。
没有光的地方,一望无际的黑暗笼罩,夜里有什么在跳动,一点一点逼近。
“咔嚓…咔嚓…咔嚓…”
宋年珩撑在枕头下的手蓦地碰到痕迹斑驳的冰凉物件,那是一种直达心底的寒意。
老怀表发出摩擦地面的声音,每一下都稳稳落在心上。
女孩儿的刑期越发逼近了,青年隐藏在黑暗中的眸子孤注一掷,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攥紧了那块诡异的怀表。
温吞地贴近心口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