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我偷了什么?”
傅菁不屑于偷窃这种下三滥的伎俩,而一穷二白的方初岁也没有被偷的价值。陈桐看着她,等待她的下一句话。
“是一张星探的邀请函。”
陈桐从来没和傅菁谈论过具体的细节,但傅菁却敏锐地抓住了方初岁的变化。既然对方执意要躲,她便做个坏人,断了她的退路。
第一次当小偷的傅菁,偷了张轻飘飘的纸。
她不确定这对未来影响有多大,保险起见,她甚至喊上自己的小弟把人押到了考场入口。
邀请函没了,但联系人的电话方还记得。方初岁执意要走,傅菁就挡在她身前,人的动摇只需要一刹那,既然她自己说服不了自己,那就让其他人张嘴代劳。
本该在飞机上哭的方初岁在考场门口哭的稀里哗啦,傅菁拍拍她的肩,目光示意监考不要过来。
迫于压力,其他人在保安到来之前都撤了。傅菁一个人揽着方初岁的胳膊,看着她的眼睛,“方初岁,你必须为过去的自己负责。”
“你要为自己活着。”
……
在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傅菁都有在思考自己这么做的意义。她所做的一切,好像并不全因为同情方初岁。确切来说,应该是因为陈桐。
因为陈桐,所以傅菁帮助方初岁。
陈桐不曾想到她接过她的使命,在关键节点粗暴但有效地推方初岁一把,而她更没想到的,是病床上的姑娘接下来那段话。
“你说我会活得很好,薛妈也很好,这些确实是对的,没有骗我。”
陈桐不解,她真的是骗……
在康有舒接下来的言辞里,陈桐再一次意识到这是一个多么狗血的世界。
康有舒是被薛成英领养的孩子,这点她自己也知道。刚来她家那几年,薛成英最害怕呼啸而过的车子,每次都会面色惨白地盯着他们走远。
她不明白薛妈为什么那么害怕,直到后来的某一天,傅菁从跆拳道馆回来,亲眼目睹穷乡僻壤下的人性丑恶。
淅淅沥沥的雨声里,那姑娘被两个人人拉扯着,哭声凄厉。薛妈拿着自家的菜刀,想也没想,腾一下飞身过去。
这一步她好像演练了很多很多次,以至于根本没有考虑对方会不会对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