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听到了墨义发出一长串枯朽的笑声：“如果他们愿意帮助我的话。”

三个人身后的地面向上凝结成三张有着华贵的雕饰的座椅。

“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真正的人类有过交流了，如果你们对一个老头子陈腐的过去感兴趣而且不嫌弃我唠叨的话——”

林升毫不犹豫地一屁股坐下来，绝不是因为他想要听一段或者荡气回肠或者可歌可泣的故事，决不是这样。他只是觉得了解清楚事情的原委对于完成这一位隐者的委托很有帮助罢了。

林升可不觉得自己立刻就能融入如今复合体中人类那种比过去小说中长生种还要可怕的时间观念——林升完全不想把十年时间花在这件事情上。

这并不是指复合体的人类不在乎时间的流逝，如果那样复合体的科技发展毫无疑问不会如此的迅速。而是在近乎无穷的寿命的情况下，大辽的复合体人类还依旧使用成百上千种不同的思维或者时间加速装置让自己获得更快速的思考。

林升并不喜爱和那些富有智慧的人沟通，尤其是和经历和智慧都比自己高出许多的人沟通——那样会给他一种自己在心灵上赤裸的感觉，这种感觉甚至比生理上的赤裸让他更加难受。

“相信我，如果就你们三个人去寻找，花在废墟区里的时间远远的比这十年要长。”

林升立马转过头看向克莱尔。

“嗯，”克莱尔没有否认墨义的话，“我和云中紫讨论过这件事，我们原本是打算让你亲自接触后慢慢接受这一个事实的。”

林升还想说些什么，但克莱尔的下一句话让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这是一个巨构。林升，它的体积比一些体积较大的小行星还要大上许多，你不可能指望在几天或者几个月里就能在一个和灶神星差不多大小的人造天体里的寻找到你要的东西。”

云中紫的关注点则和他们完全不同：“你说你要死了？”

“是的，我要死了。”

林升并没有从其中听到任何悲伤或是恐惧，墨义就好像在说一件和自己无关的事情的一样，林升甚至觉得当他提起自己要死掉的时候甚至表现出来一丝轻松的感觉。

紧接着墨义的话就让林升和云中紫如同被烫了屁股一样从椅子上蹦起来，甚至就连克莱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同样站了起来。林升头一次看到她脸上如此清晰地流露出震惊的表情。

“我曾是道德伦理委员会的二十一名议员之一，当时关于是否抹除类人族群在人类社会的一切生命活动的提议就是我发起的。”

墨义就好像没有看到他们震惊的样子：“你们应该注意到我身边环境和你们的不同了。”

墨义身上长袍和长袍上的物件的颜色随着里中心左翼的不同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从林升的面前一直到高台上座椅边第一阶台阶，长袍所有的布料都发生了明显的氧化，哪怕就连上面点缀的闪烁着光亮的装饰都没有显得那么明亮。

而座椅上的那部分则就好像一直都维持在刚刚编织后给墨义穿上一样。

墨义的声音透露出一丝怀念：“这件长袍是那些孩子们在我第三次教导他们的时候，那些孩子编织出来后送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