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理论的改进和技术的进步造就了现在奇迹般的情况，但这已经就是极限了。复合体已经在这方面努力了五百多年了。”

无足鸟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惆怅和沉重：“但这已经是极限了——起码我们现在难以看到更高倍数的曲速了。”

“在曲速引擎刚出现时，即使横跨半个太阳系都需要五个多小时，而现在只需要不到二十秒，而这艘复合体最先进的飞船也只是将它降到了不到三秒。”

“这还不够快吗？！”

无足鸟说出的数据是如此的冰冷：“曲速九级，跨越我们现在所在的银河系需要66年，即使是无尽探索号，也需要12.8年。这只是银河系内。”

这正是禁锢了过去复合体所有人类向外探索的热情和一切动力最为根本的原因——那就是向外探索根本无法给复合体的进步带来任何根本意义上的益处。

当神经组合网络都未出现，甚至连复合体刚组建不久的时候，最初的那一批饱含着热血的年轻人自告奋勇驾驶着最高只有曲速三的飞船向外探索，并在垂垂老矣之时带着他们出发时复合体所不知道的数据和当时所急需的信息回归时。

“他们发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没有任何意义的——这也是复合体很早就放弃对外探索的原因之一，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些巨大的老朽的飞船上人们带着自认为的“荣誉”和崇高的“事物”回归太阳系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一生所追求和探寻的东西有些甚至在他们离开复合体后几十年后就被攻克了。

当然没有人会指责这些“英雄”，甚至他们受到了极大地欢迎和极高的赞誉。

“但那有什么用呢？这无疑改变不了他们实际上做的事情没有任何意义一样，在对于复合体科技发展的路径他们用尽一生以为能留下一个名字，但最后却变成了一个笑话。”

“那些人的数据，他们的努力和牺牲难道不是真的吗？！”林升还想说些什么，但接下来无足鸟的话使他哑口无言。

“那些已经被命名，甚至已经被推翻的旧的理论难道会因此冠上那些人的名字吗？那些已经被发现的事物，难道还能再次被发现一次吗？”

“就算没有人在乎那些虚名或者名头，那些牺牲者所做的就像22世纪的人重新推导了一次微积分的由来。”

“林升，你能就此就宣称你是微积分的发明者吗？”

而时间正是这一切悲剧的始作俑者，即使复合体给太阳系的每一艘飞船都配备上曲速九的引擎，即使是离开银河系前往“附近”的仙女座星系也需要整整一千三百多年。

要知道哪怕复合体发展到现在也不过用了不到三千年！

“因此使用非平行光锥信息态矢量跃迁几乎是必需的了，按照我们离开复合体的时间来算也已经快要过去一年了，林升。”

“除非你想让过去那些人身上的事情再次发生到你身上一样，即使是无尽探索号最大的曲速，我们到达格利泽也需要半年的时间。”

林升终于还是松口了：“跟我们把那套什么非平行光锥信息态矢量跃迁系统的说明讲一下吧，无足鸟。我起码要知道它可能造成的后果。”

如果说林升来到复合体后所学到的最大的经验和教训，那就是如果一个技术能够达到怎样惊人的效果和造成怎样的奇迹，那就越要谨慎和小心地使用它——废墟区和海铎04的教训教会了林升很多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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