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的声音在林升听来是无比刺耳。

“也许你对于这艘飞船的冷清毫不在意。哦，原来你那时一直忙着自己的计划呢，林升。我拯救了一整个星球上的人类！真的太了不起了！”

“代价只是把一个可怜的、曾经整个种族遭遇了屠杀、饥荒、濒临死亡的女孩子全部剩下的亲友同族‘冻’起来，让一个内心一直放不下自己种族，想要拯救它的女孩把这些伤心的念头和想法都当作没发生一样陪着你完成一个原本不可能实现的愿望，对吧。”

“好在计划成功了不是吗？这样你又可以开始一个新的伟大的愿望了。也许你心里还藏着几个计划？比如再次帮助格利泽上的水母脱离苦海？”

“毕竟他们真的太可怜了不是吗？反正所有的类人都好好的‘冻着’呢！他们又不会思考和反驳你，对吧？你才是船长。不是吗？”

“够了！”林升厉声打断了马文继续说下去，紧接着他的声音又变地低沉下来，“我会考虑这个问题的，是的马文，我会考虑的。”

“我希望明天你能说出让所有人满意的答复。”

马文和桑旅离开了，留下林升一个人把头埋在枕头里。

实际上马文和桑旅有一点说错了，林升其实一直都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所以，无足鸟，完成那一个计划究竟还需要多少信誉值和实验数据？”

“你指达到什么程度？”无足鸟的投影突然出现在房间里，“如果是百分之一百的话，老实说这远远不够，所以要我帮你去解释一下吗？”

“还是意识相态冲突的问题？海铎04的数据信息发给复合体那边不是说有了很大的进展吗？”

几十篇文章和复杂的实验数据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然后在无足鸟的分析和计算下换成了一个直观的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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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接的过渡数据和改造方法的确是存在的，但是这不适合解决已经存在了很久的意识相态冲突，海铎04那个数据还是太贴近复合体本身了，那个堕落者造就的人类的模板和他们的社会运行模式可以说就是一个劣化版本的复合体，这你是知道的，对吧。”

林升从来没有忘记过自己离开太阳系时的目的，从来没有过。

当林升离开太阳系时，在麦悠还有那些同族尚未离开太阳系，那些类人们还没有进入冬眠的时候，林升能很清晰地从他们眼中看到非常明显的不舍。

有谁愿意离开自己的家乡在荒芜的宇宙中游荡呢？

但事实就是只要他们不愿被人类，被复合体作为一种额外的意识相态“保护”起来，只要这些类人还想自己发展起来，那么太阳系里就永远不会有他们的居身之所。

而在遇见海铎04上的文明前，林升脑海里还只是有着一个飘渺不定的思绪，如果意识相态冲突能够被轻易地解决的话，那复合体中那些有志于此的组织早就着手开始行动了。

“复合体希望我们发给他们更多的数据，”这是林升的那个计划开始一个月后从无足鸟那里听到的消息，“看来不同意识相态的大量的复杂数据对于解决这个问题很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