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何日君再来》的旋律转到高亢处,傅凌突然对着东南角的罗马柱开怀大笑:"诸君可知这梁柱里藏着什么?"
正要扑上的黑影们齐齐顿住。
傅凌趁机甩出碎瓷片,蓝荧荧的幽光在柱面炸开的刹那,藏在浮雕里的自动喷淋装置应声启动。
混着消防药水的水雾中,云雷纹布料顿时褪成惨白色,露出背后墨绘的双狮刺青。
"是海关的消防警报!"徐静突然娇笑着撞进傅凌怀里,鱼嘴鞋尖踢飞最后那盏应急灯。
骤然的黑暗里,傅凌精准扣住离他最近的手腕,洛阳铲形状的钨钢刃抵住对方喉结时,他听见徐静扯断偷袭者中山装纽扣的脆响。
当灯光重新亮起,六个被珍珠项链捆作一团的黑影正在地板上蠕动。
宾客们的欢呼还未出口,徐静已经赤脚踏上偷袭者的脊背,染血的旗袍开衩处露出绑在大腿的微型相机:"劳驾笑一个?"镁光灯闪过的瞬间,她脚踝的碎瓷片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
傅凌蹲身扯下主谋的面罩,动作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陡然凝滞。
这张布满烫伤疤痕的脸陌生得令人心惊,连王教授都扶着紫檀案摇头。
偷袭者突然咧开渗血的嘴角,喉间发出毒蛇吐信般的嘶响。
"不好!"徐静的警告晚了一步。
傅凌掐住对方下颚时,半截咬断的舌头已经落在波斯地毯上。
濒死之人抽搐的指尖蘸着血,在柚木地板画出个残缺的图案——半轮红日浸在江水中,边缘缀着三颗五角星。
渡轮的汽笛声再次撕裂夜空,混着海关缉私队的哨音由远及近。
傅凌用婚戒吸起地板上将凝未凝的血珠,发现每颗血珠里的五角星都在逆时针旋转。
徐静默默将碎瓷片收入珍珠手包,那上面的缠枝莲纹不知何时少了两片花瓣。
宴会厅经理战战兢兢递来热毛巾时,傅凌突然盯着窗外海关大楼的霓虹灯眯起眼睛——先前缺损的霓虹管不知被谁修好了,此刻正拼出个完整的船锚图案,锚尖恰好指向黄浦江第三码头方向。
徐静的钻石腕表突然发出蜂鸣,表面浮现出王教授眼镜腿里微型胶卷破译的密码。
当"221"这个数字第三次闪烁时,傅凌掌心的碎瓷片突然发烫,蓝荧荧的幽光在地板上投出个模糊的经纬度坐标。
月光穿过破碎的彩绘玻璃,在满地狼藉中织出诡异的光网。
傅凌捻着染血的西装纽扣,忽然发现扣眼里的金线走向,竟与徐静脚踝伤口的血迹走向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