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两个儿媳,老二家的一个孙女儿,老三家的两个没参加县试的孙子,其他几人全都低着头,小心翼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等大家都坐下吃饭,沈老先生的怒火再也压不住了,当即怒斥起来。
“混账,辛辛苦苦准备三年又三年,你们几个倒是有一个争气的,考个童生回来,叫咱老沈家的祖坟再一回冒烟儿,我们两口子这么些年也没白培养你。”
相较于老二老三他们几个,老幺的胆子稍微大些。
他小声嘀咕着,“我们再不争气,那也比大哥强,那个傻大个儿大字都不识一个,咋不见你数落过他一回?”
沈老先生当即怒了,他再次咆哮起来!
“孽障,我不数落他?你咋有脸说我不数落他的?”
“这些年,为了让你们兄弟和几个孩子念书,将来好出人头地,全家都供着你们,二十亩里的活儿谁干?你们干吗?你们几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下过几回田?挑个扁担送鸡蛋和豆腐,脚底打泡不说,营生也丢了,要不是老大两口子撑着,你们能享这么多年的福?”
沈小川撇撇嘴,“那他念书不行,再不干活,光留着他吃白饭啊?”
老二立刻拉了幺弟一把,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因为他知道,大哥不念书,不是他不会念,是爹不让他念。
家里书籍多的是,爹从来不让大哥碰。
“小川,你少说几句,咱都落榜了,爹心里不舒坦,你就让他说几句,痛快痛快吧。”
沈小川是兄弟里边儿最小的一个,县试也只参加过两回,他觉得落榜两回不是很正常?
哪个少年天才能一次就中?
“不,我要说,我拢共就参加过两回县试,凭啥一落榜,就得听爹怒斥,大哥念书不行咋没一个人说,他干个农活儿了不起了?他个不孝的不也闹分家了?”
沈江川一把捂住幺弟的嘴,使劲儿朝他摇头。
“小川,你那个时候还小,你不知道……”
沈老先生斥道,“大声说,叫他们几个都知道!”
他眼神陡然一凉,冷冷道,“你以为你大哥为啥不识字?难道他真就憨得一个字都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