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温馨古朴的雅间中,熏香缭绕,幔帐垂帘,三毛少女宛若贝中珍珠蜷缩着,静静沉睡在香软的被褥之中。
某一刻,一道虚影缓缓浮现在少女身旁,渐渐凝实。
帝后轻轻伸出手,想要抚摸一下少女的小脸,却终是停在了半空。
这时,三毛少女的眉毛轻颤,眉头紧皱,面色显现出了一丝苍白。
(做噩梦了吗……?)
……
“爹爹……娘亲什么时候能回来看毛毛啊?”
潇洒儒雅的青年将刚学会走路的小丫头抱在怀里,温柔地揉着小丫头仅有三根毛发的小脑袋。
“快了,毛毛再等等吧,到时候咱们一家去河上吃鱼。”
“吃鱼,吃鱼!嗯~……阿爹好痒啊毛毛~毛的哈哈……”
……
“阿爹,娘亲今年也不能回来吗?毛毛好想娘亲啊……”
“毛毛乖,爹爹也想,但……再等等好吗,毛毛先学会识字,到时候给娘亲一个惊喜好不好?”
“唔呣~毛的。”小丫头缩在父亲的怀中看书,露出了期待的笑。
青年已经不复潇洒,去年开始,他就没有再揉过女儿的头了,他静静地看着怀中女儿头顶的两只尚且幼小的白角,眼中陷入了沉寂的迷茫。
……
“爹爹!爹爹!毛毛今天掉到大鱼了!”
六岁的小丫头光着脚丫冲进了茅草屋内,激动地看向正靠在墙角喝酒的胡茬大汉。
大汉颤巍巍地起身,眼中尽显颓废,他猛地将酒瓶摔地,愤怒地瞪向了小丫头。
“他娘的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喊我爹!听到没!”
小丫头委屈地低下头,泪眼巴巴地偷看向面前早已经没有曾经温柔儒雅的父亲。
”爹……“
“滚——”
小丫头吓的身子一抖,哭着跑到了自己的小茅草屋,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小声地呜咽着,直至睡着。
夜半,动静声惊醒了小丫头,她睁眼就看到了浑身血淋淋的父亲,她哇哇大哭问父亲怎么了,父亲摸着胸前寸可见骨的刀伤仿佛魔怔了般傻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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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头独自一人照顾着受伤的父亲,没有人愿意帮助他,所有人都避他们父女如瘟疫,她只能自己按照书上所说给父亲处理伤口、包扎。
她不知道父亲已经醒了,只知道父亲很疼很疼,只知道唯一的爹爹可能也要离她而去了,她忍着泪做完了所有她能做到的,剩下的只有祈祷。
大汉缓缓睁眼,看着已经累倒的“女儿”,看着那扎紧短发之下隐隐可见的白色犄角,他拔出来腰间的佩剑。
“龙角,帝国皇室的血脉象征……呵,哈哈哈……”
笑声凄苦悲痛,剑刃就悬在空中,然而,手却无论如何都使不上劲。
皎皎月白光华透过茅草缝隙洒落,照在男人血与泪拧在一起的脸上。
举起的手颤抖着。
终于,剑光落下……
第二天,小丫头在大汉的背上醒来。
“爹爹……”
反应过来后是莫大的惊喜,但迎接她的仍旧是疏远淡薄的话语。
“下来自己走!”
三毛小丫头摸了摸感觉有些异样的脑袋,低声呢喃道。
“角角不见了……”
……
之后的日子依旧如常,丫头跟着大汉东奔西走,大汉会要求丫头去干活挣钱,偶尔酗酒时也会拿丫头出气,“娘亲”成了两个人之间的禁忌,但大汉确实未曾抛弃过她,这也成了丫头每个夜晚在冰冷与害怕中唯一能安慰自己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