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求上牧羊,江南行辕总管艾梅一声令下,骡马《张记》的过往大白于天下,才十天的时间,就将一都、五省的详细资料送来。
首席算师,老神在在的痞子,根本不鸟牛九品!
仙长睡了,金袍掌柜仰头望天花板,张洛麻面无表情。
牛九品笑了,有玩味,更有残忍之意。
“本官送达骡马《张记》报税、完税的审核结果,请签收!”
首席算师迟疑,税差办案,注册官家的算师、讼棍应履行配合的义务,否则,牛九品可以建议顺天府布政司,吊销算师的执业资格。
管事、账房呆坐,端的是骡马《张记》的饭碗,不会配合做事。
而三十余算师则不然,恭恭敬敬地接手六摞账簿,认真研究。
越看脸越白,额头冒起虚汗,铁证如山,谁也赖不掉。
又是两个时辰过了,三十余算师合上账簿,瘫坐椅子上。
不肯签?
牛九品冷笑,铁证如山,谁敢帮骡马《张记》脱罪?
“西郊先生,对审核的结果,可有疑问、异议?”
西郊是姓,西郊先生是受聘于陶朱氏的大算师,仅是受陶朱氏的主事人指派,前来主持相关的业务,是帮忙,不会代张洛麻签收。
不言语,则是无异议,牛九品又道:
“审核的结果,本官已呈交顺天府布政司、户部、刑部!”
又如雷霆砸下,张洛麻的脸色铁青,青筋冒起。
忍不住了?想暴力抗法?
牛九品暗暗戒备,只要挺过一击,外间的帮手会蜂拥而来,不但屠了骡马《张记》的总舵,更是顺手做掉张洛麻,铲草除根。
越想越兴奋,牛九品想得更远,乱战启,仙长、掌柜统统毙命。
又忍住了!牛九品暗道可惜,不得不继续摊牌、补刀:
“邬师爷,将七眼桥税所的处理结果,通报、送达!”
邬师爷将副件递给西郊先生,清了清嗓子,才宣读处理结果。
“骡马《张记》对七眼桥税所送达的审核结果,无异议!”
西郊先生张了张嘴,却是无话可说,有异议?需提供证据!
邬师爷是老手,不会给对手纠缠的机会、籍口。
“骡马《张记》采购江南的物品,无卖家完税的副件,无买家的签收手续,本所视为自用,产生的税负、滞纳,由骡马《张记》承担!”
“逆溯十年,剔除三年无遗税、无逃税的时间,追征、追缴的时限为七年,其间产生的漏税、滞纳,限期缴纳至顺天府布政司!”
“应税金额三十亿八千一百六十一万六千零七两金珠,根据新朝《税律》第三百零一条适用税率一成,第三百七十条滞纳金每日千分之三,单笔交易核定税金、据时长计算滞纳金,明细附后!”
“骡马《张记》应纳税金三亿八百一十六万六百两金珠,滞纳金二十一亿六千万两金珠,另据《税律》第七条处以五亿两金珠罚款!”
“综上,本所决定合并执行二十九亿六千万两金珠,一月为限!”
看开了,张洛麻不再纠结,更不会患得患失,来吧,老子会怕谁?
邬师爷履行完职责,对着西郊先生拱手,转身走了。
十九人出了门,牛九品才起身,大踏步健步如飞,再不回头。
汗湿重衣!生死边缘走一遭。
牛九品长吐一口浊气,任务,圆满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