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先皇的遗诏,”甘缪说道,“我大黎的每位皇帝在殡天之前都会将遗诏提前盛放在密匣之中,等皇帝驾崩,再由殿中省的太监将这密盒中的遗诏取出,宣读完遗诏,新皇帝才可顺利登位。”
“说的言之凿凿的, 难道从前你也见过这样的密盒?”
“这样的密盒,一向由汤公公和殿中省的几位高位太监保管,我官卑职小,哪里能见过这样的稀罕物?今日还是沾了夫人的光,才有幸见到这样精美的密盒呢。”
“可即便再稀罕精美,陛下送这样稀奇古怪、又根本打不开的盒子给姐姐,岂不是存心耍姐姐?”
“我看未必,”甘缪说道,“若是心意相通,这密盒要打开也容易,我想这密盒中的关窍,只有陛下与夫人知晓了。”
月娇又琢磨了片刻,实在打不开,就将那盒子扔在桌上,同甘缪出去打水洗刷去了。
诸葛忆荪也在房中睡了片刻,醒来之后,看到甘缪与月娇二人在院中玩水,站在门牙上看了一会儿,看月娇天真无邪的样子,她心中也开怀得很,回头一看桌上的那漆盒,在夕阳的斜照下金光闪闪,覆身的螭龙纹也栩栩如生,仿佛在盒子上游动一般。
诸葛忆荪最初仿佛觉得没有什么,可是在一看那螭龙纹的排布,十足像一条条的鞭痕,于是诸葛忆荪悄悄将房门栓上,走到方桌前,在那漆盒的四周顺着螭龙纹的图案摸索着。
那螭龙纹做得极好,肉色的光晕如同人的皮肤一般,手指滑在上面,也如同在触摸一个男子健壮的肌肤,诸葛忆荪越抚摸那蟠龙纹饰,越仿佛是在抚摸元淮的肌肤一般,她逐渐陷入了那种亲密的感觉里,陶醉、用力地抚摸着,也像是抚摸元淮背上细微的鞭痕,那奇妙的感觉,仿佛又带着她回到了鸣鸾阁与元淮耍弄的一个个夜晚……
“咔哒”一声,诸葛忆荪的指尖一戳,螭龙的鼻子处被戳了一个洞出来,那原本密不透风的漆盒,瞬间就被打开了。
诸葛忆荪看着里头的东西,竟然是一根马鞭与一套镣铐。
到了黄昏时分,那一日的夕阳光晕甚美,如同月前在长杨宫城楼上的一般,诸葛忆荪让月娇将幽篁院的门轻轻打开一侧,月娇一开始还觉得疑惑,可是诸葛忆荪这样说,她也只好照做了。
过了一会儿,元淮果然跨过院门,从外头步履蹁跹地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