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也该说些别的闲事,怎么总提束二花?”
八方觉得冤枉,“我哪有总提她?不过咱们镇上也没别的稀奇事,就她的事情镇上的人都在传。”
“少爷盯着公文,账目、城墙,哪一样不比这种事重要?”
八方叹气,“以前在京城时,少爷不去宫里还能带我们到街面上玩玩,可到了凉州,整天都是公事,处理不完的公事。”
“以前少爷是什么身份,如今是什么身份?七品县官虽说在朝上排不上号,可到底父母官,但凡认真负责的,就不会有闲下来的时候。”
八方说不过来财,忽然凑近他,“你现在怎么这么能说?是不是背着我偷偷看什么书了?”
“看你的头!坐回去烧火。”
自从束二花租住在罗宇家中后,罗宇也偶尔会从驿官回家看看,看她有没有要帮忙的地方,要是碰上她一个人抬挪不动的东西,就给她搭把手。
罗宇很可怜这个人,越是了解,越是觉得她不容易。
在娘家时没过上什么好日子,到了王腊梅家里,又碰上那么个磋磨人的长辈。
好在县老爷开眼,让他们双方写下和离文书。
盯束二花看得久了,罗宇忽然懂了自己的幸运之处,他虽早年就失去父母,但总算有个爷爷依靠,爷爷去世后,县老爷又让他做了驿官,手把手教他该做些什么,每月固定的银子发给他。
他长到这么大,唯一的苦恼只是身边没个说话的人。
他把院子里的柴火劈好后,搬进灶房,看锅里架着木桶,桶上冒着热气,热气里一股甜滋滋的味道,忍不住问,“这做的什么?”
“糜子糕。”束二花打开锅盖让他看。
热气散开后,只看到里边一片红棕色,“怎么是这个颜色?”
“上面一层是枣泥。”束二花说,“大人不是让我做个能引人来买的东西么,我想起来小时候跟同村人去凉州赶集,曾经见过这个,可惜我只远远见过,没有尝过。
试了好几回,今天这锅煮出来味道最好的,最上面一层是枣子去了皮,做成的枣泥,下面是糜子磨成粉又混了些白面蒸出来的,你尝尝。”束二花毫不手软的给他切了一大块。
“这东西瞧着又贵又费事。”罗宇搓着手不知道该不该接,“给我切一个角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