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鹏飞在西城市集扛货,生意好的时候,一个月能赚一二两银子,黄展英在杂货铺当伙计,一个月也能三四百文的工钱。
按理来说,这么大的收入,黄家日子不会这么难过。
保不齐家里有病人。
老爷子老太太未过世之前,一家人赚来的钱,都用来给老爷子老太太看病吃药了,天天要吃药,便宜一点的药还不行,经年累月的,再多的钱,也填不上这个窟窿。
一年前老爷子去世了,家里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那点银子,老爷子的丧礼花光了。谁想好景不长,没过半年,老太太也去了。
这半年老太太要看病吃药,一家子还要花销,入不敷出,一家子被日子压得喘不过气来,等办完老太太的丧礼,黄家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黄淑婉心浮气躁,静不下心来绣帕子。
陈东阳那个王八羔子,亏他还自诩读书人,竟然跟外面的地痞流氓勾搭上了,设计让小叔借了外债,现在拿着借条上门,逼她上为妾。
呸!
也不看看他是什么东西,一个童生考了八九年才考上,有什么好得意的。真以为他们黄家落魄了,黄家的子女连骨气也没有了吗?
她就是去去庙里当姑子,也不会给人做妾。
要是她爹还活着,谁敢这样作践她。
想起了爹,黄淑婉眼眶微微红了。她爹的名字,如今在家里就是禁忌,谁也不敢提。
要说她爹跟蒙将军勾结外族叛变朝廷,打死她都不会信的。京城的人都这么说,朝廷的人也这么说,边关的将士也这么说。
天下人悠悠之口,她一个堵不住。
她替她爹不平,替蒙将军委屈。
王氏瞅了眼闺女心不在焉,又绣错针脚的帕子,无奈叹气,“婉婉,不想绣就别绣了。你心里是不是有事瞒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