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城。
内城的一方茶楼。
自从瑜郡有四大宗门进驻之后,整个瑜郡就渐渐从之前的勉强维持着朝廷吏治的状态,逐渐变得与江湖接轨,种种过去不在瑜郡流传的消息,也成了广为流传的话题。
此时茶楼的二楼中,就见身穿长袍的老者,正摇头晃脑的说着江湖事。
“……且说,七玄宗灵玄峰真传陈牧,在那云麓城关,以乾天意境之威,横扫妖魔,守住城关两千三百余士卒,震惊玉州后,在那幽州又是连出大事。”
啪!
但见老者拿起抚尺一拍,满场皆寂后,便即语气一提。
“却说那新秀谱第一,天剑真传左千秋,于幽州褐涟山一脉,遇上了名列风云榜第三十位的‘赤血手’罗摩,一言不合就爆发了冲突!”
“那赤血手罗摩乃风云榜高手,虽位列末尾,更曾多次落榜,但始终徘徊于榜尾,也曾是于宗师手底逃生过的强人,其人心狠手辣,杀人无数,据传杀的一双手掌都彻底被染成了血红,无法褪色,故而得名赤血手!”
“左千秋虽位列新秀谱第一,但终究是年轻一代,本以为赤血手罗摩出手,必然是手到擒来,可谁曾想……”
说到这里。
老者故意吊起语气,一时间引的茶楼上下,包括街上站足的人都目不转睛的看过来,等待他的下文。
啪!
老者又是一记抚尺落下,惊的不少人身子一晃。
“可谁曾想,左千秋那天剑修炼更进一步,又融入了一种剑意,更是驾驭起传闻中的灵兵‘玄天剑图’,与赤血手罗摩大战十个回合,不曾落败!”
此言一出。
茶楼内的众多听客,一时间哗然大噪,有人更是出声道:“不可能,左千秋再是厉害,也还是年轻一代,不至于能挡得住风云榜高手吧,张老头你是不是又在瞎讲了。”
诸多能来茶楼的听客,要么是瑜城的达官显贵,要么干脆就是四大宗门的外门弟子,或者是有些亲故的,此时全都议论纷纷起来,各自都带着几分不可置信。
说着江湖事的张老头,也不慌张,就这么笑眯眯的目光掠过众人,甚至悠闲的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
“然后呢,然后呢?!”
这时一个少女的声音传了过来。
张老头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笑眯眯的道:“不急不急,且听我慢慢说来……然后啊,左千秋硬抗赤血手罗摩十个回合,生生撑到了天剑门宗师到场!”
“赤血手罗摩见事不可为,便即退走了。”
此言一出。
附近一些看客顿时肚里暗骂张老头故意吊人胃口,虎头蛇尾,还以为左千秋真能和风云榜高手大战,结果最后是撑到天剑门宗师救场。
“哈哈。”
张老头看着众人的反应,一时笑眯眯的道:“你们该不会觉得,左千秋能赢得过风云榜高手吧,虽说再过些年他多半能行,但现在嘛还是太早了点,能支撑十个回合,已经很了不得了,整个新秀谱上,除了他还有谁敢说能抗风云榜高手十个回合?!”
一些看客此时仍然不满的看着张老头,肚里暗骂他胡讲八讲,但也有一些了解江湖事的人物,此时心中暗自点头,确实风云榜高手那是何等存在,想象坐镇瑜郡的监察使晏景青,那可就是堂堂风云榜高手,都是成名多年,叱咤风云的人物。
败亡在晏景青手底的六腑境人物,没有上百,也得数十。
左千秋毕竟还只是年轻一代,尚未踏入六腑境,如今也才不过二十七岁。
“这天剑意境,怎能那么厉害。”
有人摇着头说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旁边人露出一丝得意之色,道:“我却是听说过,天剑意境乃人定胜天之意,能统括一切剑意,走的是唯我独尊之路,胜过的、悟出的意境越多,则其剑意就越强,不然又岂能是公认接近完整阴阳、五行的意境?”
“原来如此,天剑门百年一遇的天骄,着实厉害,不愧为新秀谱第一,同代近乎无敌手,恐怕他用不了多久,就能真正匹敌风云榜高手了。”
有人感叹一声。
这时。
旁边却又有人说道:“说来,新秀谱后面那几位又有谁差了,第二位的袁应松,现在乾坤八相除乾天意境之外,其他的可都练到第二步了,八荒戟法更是非同小可,据说都到了第五层,早前他也只是小输左千秋半招,如今可未必就弱了。”
“不错,排第三的无生寺真传首座‘玄刚’,据说已练成‘罗汉金身’无坚不摧,只是不曾和左千秋、袁应松交过手,否则的话也未必就是第三。”
一旁又有人附和。
啪!
就在这个时候,说江湖事的张老头忽然又一抚尺,令场中的嘈杂很快安静下来。
“如今的左千秋、袁应松孰强孰弱,无生寺玄刚、合欢宗花弄月,又能否与他们匹敌,别说伱们,就算是老头子我也好奇得很呐,但用不了多久,或许就有答案了。”
张老头端着茶盏,笑眯眯的道:“就在三日之前,七玄宗传下七玄令,璧郡云海动荡之际,寒北道年轻一代皆可登云霓天阶,悟道论武。”
“各宗英杰,新秀谱天骄,如今已都在去往璧郡的路上了,可惜咱们大概是无缘在场一观,不过一有消息传来,老头子定当第一时间于你们分说,各位记得每日都来喝茶。”
说到这里。
张老头将茶盏盖上,然后渡着步子,慢悠悠的上楼去了。
只留下短暂寂静之后,再次一片沸腾的茶楼,有的暗骂‘江湖茶楼’惯骗茶钱,也有的神色兴奋的彼此议论起来,讨论着左千秋、袁应松等人究竟孰强孰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