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龙已经走上宫殿前烈火燃烧的台阶,闻言转头,看了一眼。安塔瑞斯抬头和冰龙对视,远远地看到瑟兰奴微微一笑,又回头踏入王宫大门。
现在,王城宫殿里有两条龙,安塔瑞斯说挑战王宫,哪里有人敢出一声。
城外的勤王骑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犹豫不决。但是很快,巴卡拉斯飞出来,盘旋在他们头顶。骑士们大惊,领主号令,有的已经取出弓箭投矛,就要对付这头龙。
巴卡拉斯连忙说:“你们的王城,已经被攻陷了。现在我们才是王城的主人,你们要效忠于龙,放弃抵抗,跟我进城。城中正在宣读新的法令,不要错过了。”
下方的骑士们仰头大声问道:“国王在哪里?我们的国王?我们信仰的神明在哪里?霍格斯特半神卡达斯托非?”
空中的巴卡拉斯回答道:“国王……找不到了。半神……你们去那边的冰地里头,或许可以捡到一小片。”
那些骑士没有办法,刚才的确看到冰霜龙吼,击穿了城墙。那样的力量,或许真的把半神吼死了。于是虽有不甘,但还是跟着巴卡拉斯,心怀鬼胎地进了城。
“没有勇士吗?我数到三。”安塔瑞斯就是这么的一板一眼。“一、二、三。好,现在,我是达斯厄斯特的国王。我来颁布新法,第一条,这座王城,从现在起改名,叫做福斯达·辛城。”龙的声音,轻松传达到城中的每一个角落,那些凡人心胆俱裂,只有乖乖听着。
“然后,把那些巨弩拆了!还有魔法弓箭。以后永远不许发展对龙武器!”
勤王的贵族领主骑士们,现在已经进了城,一路来到这残破不堪的城中。看到了重伤的都瓦克因,与盘踞顶上的安塔瑞斯。巴卡拉斯也飞进来,停在安塔瑞斯对面的房子屋顶上。
而这王城中的许多贵族老爷,嗅觉敏锐,看到旧王驾崩,又听到新王即位,颁布新法,连忙赶上前来。而他们觉得自己是贵族,理应首先恭聆新王的法令,于是摆出架子,喝令奴仆,推开平民奴隶,自己跑上前来,跪在安塔瑞斯面前。
安塔瑞斯全不理会这些凡人的做派,就要继续说话。巴卡拉斯却在对面,扬起翅膀,说:“你为什么不等到明天?一定要今天就把新法全部颁布完毕吗?”
巴卡拉斯是一头公龙,安塔瑞斯却是一头母龙。但是不论是古代纪元,还是现在的末裔龙,都是母龙比公龙更为强大。安塔瑞斯看到巴卡拉斯居然敢阻止它颁布新法,狠狠地朝它一瞪,就准备要扑过去,咬它的脑袋。
但是燃烧的宫殿里,双龙的呼吸声,如闷雷一般,不时传来。安塔瑞斯虽然生气,也不好就地翻脸。只好问道:“为什么要等明天?”
巴卡拉斯看到母龙生气,它已经准备认怂了,但安塔瑞斯又问出这个问题。就答道:“今天已经很晚了,你看看这些人。”
安塔瑞斯抬头,四向望去。太阳神已经渐渐落下,神光昏黄如酒。这王城残破,近半数建筑遭毁,那些凡人,全都精疲力竭,有许多失去了亲人与家庭,泪痕汗水与鲜血,沾满了人的脸庞。于是安塔瑞斯懂了,就说:“好吧。明天一早,我就要颁布新法,到时所有人,都在王宫前广场上候旨。退下!”龙可以好几个星期不睡觉,但是凡人不行,他们一天不得休息,就打瞌睡。
那些贵族老爷,还想着巴结新王,没想到刚跪下来,就要回家。而平民与奴隶,经历了一场对龙战争,的确无法再聆听王的法令。就一个个茫然失措的,全都散开回去了。
太阳神是最准时的神明,次日阳光普照世间,重新照耀着,昨天经历了毁灭灾难的城市。
巴卡拉斯还在都瓦克因对面的房顶上,安塔瑞斯却不在王宫前。当人们都聚集起来,却听到远远的喊声说道:“来议事厅,我昨晚想过了,颁布新法,要在议事厅。”那些凡人就错愕地面面相觑,一头龙还讲究这些。
安塔瑞斯趴在议事厅顶上,这议事厅的屋顶,都快被它坐烂了。凡人们聚拢起来,站在下方,等着安塔瑞斯说话。
没想到安塔瑞斯还没说话呢,下面的贵族老爷,却上前跪下了,两手捧着小箱子,举起献给安塔瑞斯,说道:“伟大的龙啊!卑微的人,献给……”他的话还没说完,安塔瑞斯吼了他一声,骂道:“土鲁尼尔!你不能用‘伟大’来形容我。你再说我‘伟大’,我就烧死你!”说着“哗”一声,喷出一小口火来。
那些人看到龙喷火,吓得往后一缩。安塔瑞斯瞪着这些凡人,这才说道:“我还没说话,你怎么敢抢先开口?哼,土鲁尼尔!”这头母龙被刚才那个贵族老爷吓到了,这时候才气愤愤地,正式开口道:“现在颁布新王第二条新法——福斯达·辛,这座城中的所有黄金,所有宝石,所有可以闪耀漂亮光芒的东西,全部归龙所有。现在,土鲁尼尔,你们所有人,都把你们家里的所有财宝,通通上缴。如果让我发现,有任何一个土鲁尼尔房子里,藏有一块金币的,全家烧死!”
平民奴隶还好说,他们家里本来就根本没有金子。但是贵族老爷,先王的大臣们,他们可不行。这些人家里,都是积累了好几代人的财富。要他们把屋子里的财宝都拿出来,比烧死他们,还要可怕。
马上就有一大群贵族老爷抗议,纷纷攘攘的,胡乱喊叫道:“不!不行!我们的财产,都是受保护的!都是属于我们的私人财产!你不能夺走我们的财产!”
安塔瑞斯听到说是这样子,也马上问道:“受到保护?受什么保护?”这头母龙的心里,想的是半神或者魔法师,只有那种级别的强大存在,可以威胁巨龙,保护凡人,或者凡人的财宝。
贵族老爷却回答说:“是法律!受到法律的保护!历代新王即位,都为王法祝祷。这是神圣不可侵犯的!这是铁一样的法律!这是不可撼动的法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