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长利并没想跟她们打招呼,可一想到她们梦寐以求的事情,也许就要泡汤,心里就有些发沉,走过去对三个女人说:“石江和宁古县不远,也没什么好送的。”
葛菲说:“你再回到宁古可就是客人了。要是有功夫想见我们,我们可是要尽地主之谊的哦。”
“你们还是到石江,让我尽地主之谊吧,我再回来,心里可能就不舒服了。”
胡莹看着华长利:“不能吧,这里可是你的老家啊。”但她从华长利话里似乎听出了什么。“怎么林市长?”
华长利放低声音说:“我走了,好在石江和宁古并不远,但是要记住,石江对于你们这些搞文化的人来说,那里一定是个更大的舞台。”
杨月和葛菲听不出这里的话外音,但胡莹却听出了这里不同的调子,于是说:“那就说好了,如果宁古没有我们吃饭的地方,我们可就要到石江去讨饶你了。”
华长利说:“没问题,石江人多着呢,又不多你们几个,干点什么都要比这里有发展。”华长利说话的声音很小,只限于她们三个女人听得见。说完摆摆手,就上了车,车就呼地一下开走了。
胡莹眨巴着眼睛,细细地品味这里的话音儿。她意识到,这里兴许有什么变化,如果有变化,那就首先是人事上的变化,这对她来说,也不会是个小事。
杨月看着华长利远去的汽车,把头掉向胡莹,说:“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觉得他怪里怪气的?”
葛菲对胡莹说:“你看,吕永举他们就在前面站着,你不上去问问情况?”
胡莹摇了摇头:“这里的事儿还真的不好说啊。”
葛菲说:“有什么不好说的?华长利的话对他们来说就是圣旨。等他们一上班,你就去找他们,我就不信……”
在这权力交接的关键时刻,是没有哪个领导会把什么恢复歌舞团的事当回事儿的。这时,胡莹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局里的秘书,说:“苗局长,今天上午八点,准时在县委大会议室召开全县科局长紧急会议。”
“什么内容?”
“是石江市组织部来宣布县委书记和县长人选最终结果,通知您务必参加。”
“嗯。明白了。”
胡莹挂了电话,心里升起一种不祥的预兆,古维峰没有来送华长利,说明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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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委派出送华长利到石江市赴任的汽车,驶出收费站,便在新近开通的高速公路上疾驰。华长利坐在车的后面,睁着眼睛,但思绪却异常的混乱。他一会想到宁古即将变化的班子会发生什么样的动荡,一会想到即将赴任的岗位,会有什么麻烦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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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县委书记的职务,到一个大都市担任副市长一职,保持这样的低调状态,,华长利感到自己做的是正确的,虽然他过去也搞过这样轰轰烈烈的仪式,但那是在自己的领地,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没有让敢说闲话。而他现在去的是陌生的地方,他可不能一下马就给人一个讲究排场的印象。现在的领导,是需要务实的时候了。
在宁古县工作一向以霸道着称的华长利,去石江赴任保持低调的状态,是有其自然的原因。两年多前,新来的市委书记隋树震,从省发改委副主任的位置来到石江赴任,石江做出轰轰烈烈的迎接架势,结果隋树震在省组织部的一个处长陪同下,早就悄无声息地来到了石江,做起了调查工作,石江迎接的车队空跑了一趟,闹的当时市委常务副书记李怀林很没面子,一年后李怀林提前下去,就跟这个很有关系。
另一个原因,就是华长利在宁古县霸道,那是他必须这样做,县里这些乡镇长,科局长,可跟市里的部委办主任,各个区局长那是大不相同,这些乡镇长和科局长你压不住他们,他们可真要欺负你,他们那粗粗拉拉的工作作风,你不给他们点厉害的,你就别想在他们那里有什么影响,老实的吕永举如果不是华长利护着,早就被古维峰他们这样的人欺负死。
现在的石江党政一把手,都是注重实际的人,隋树震沉稳干练,史民工作扎实,不讲排场,华长利这个新赴任的副市长,也就自然要约束自己的行动。
在宁古这些年来,就是当县长的几年里,尽管上面还有个县委书记何必成,那也几乎是他说了算,何必成年纪偏大,知道自己已经再无发展的前途,也看到华长利这个年轻人,绝不是宁古县这个小地方养得住的人才,就大胆地对他说:“你就大胆地干,成绩是你的,出了错是我的,总之,把宁古的经济发展好,我们俩的脸上都有光。”
当时古维峰就对华长利耿耿于怀,华长利倒不是怕他,但古维峰毕竟比他的资格老些,有时就给他下绊子,何必成就对华长利直言说:“我现在总算搞明白一个道理,做事是需要大家,但出思想,还是需要一个人,而把这个思想贯彻下去,就必须树立强有力的信心,独裁者也有独裁者的好处,但必须保证他独裁的思想的正确的。”此后他就坚决支持华长利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