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上林苑文会的时候,二皇子和宁王造反了,宁王当夜就死了,二皇子如今也被押入了诏狱。”
“二皇子殿下怎么会造反呢?还有宁王,他一向是只顾享乐,不像是会造反的人啊。”
“这谁知道呢?明明已经是这天底下一等一的富贵,却想着要造反,真是不明白。”
“我知道的还不止二皇子和宁王,还有王家和卫国公府也跟着造反了,如今这两家的人都被抓进了大牢。”
“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我有一个亲戚便在王府做事,是王府的老嬷嬷,如今也遭了难,被连累要杀头了。”
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有人在议论着自己得来的消息,以此作为谈资。
除却造反之事,还有人关注着此前进了诏狱的顾川等人。
“听说了吗?那位顾公子之前被冤枉进了诏狱,还有英国公府的苍小公爷,他们现在都被放出来了。”
“我知道此事,当时我还在碧清楼喝酒,那几个北蛮人先找事,陈家那位小爵爷看不过去出手,中间的事情我不太记得了,只知道那位祁大人好像是被顾公子活活给骂死的。”
“真的假的?这世上竟有这般死法?”
“许是做了亏心事,被骂到了痛处,一时气急攻心就死了呗,这种狗官,死了也就死了,也就是某家不在,说不得当时也要跟着骂上一句!”
百姓们正说着,便见街上几个青年骑马而过,众人望去,却是正在议论着的几人。
为首的青年一袭白衣,温润如玉,一副谦谦公子的模样,他身后的三个少年却有些不太好,面容都很憔悴。
“这便是那位顾公子吧?不愧是有圣人之资,这般模样果真世间少有。”
“也是奇怪,都说走进诏狱就是半只脚踏入了阎罗地狱,那地方就不是人待的,便是连铁人进去都要脱层皮,怎么今日瞧见这位顾公子,好像没有受罪呢?”
“你也不想想,这位可是安北侯的夫君,苍家的女婿,陛下眼前的红人,有这般天大的背景,谁敢让他受罪?就不怕等他出来报复吗?”
“那为何苍小公爷他们三个如此憔悴?”
骑着马的几人,感受着周围投来的目光,又听着那些议论声,也觉得有些纳闷儿。
苍风驱马上前,和顾川并列而行,格外不解的看向他问道:“姐夫,你在诏狱里待了几天,就没有觉得不自在吗?”
“没有啊。”顾川朝他看去,咧嘴一笑:“能有什么不自在?”
苍风撇了撇嘴,想起自己待的那牢房,忍不住怨道:“牢房里湿气那般重,便是连一处好睡的地方都没有,石床硬的要命,若非我身子骨还算硬朗,早就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了。”
“那是你太弱了,你看陈武和张顺军他们两个,就没有你这般。”顾川说道。
苍风回头看了一眼两人,的确和顾川说的一样,陈武和张顺军虽然也很憔悴,却比他好的多。
实际上两人早已经参过军,在战场上也算是受过磨炼的,诏狱里虽然不好受,却也能扛得住。
苍风不一样,他从未上过战场,哪里受过这样的苦,要不是平时练武,只怕这次出来骑马都骑不动。
“许是我的牢房比你们都要差吧。”苍风嘴硬道,他没有选择继续这个话题,转移到了别处:“姐夫,如今二皇子进了诏狱,那位宁王也死在了乱军中,咱们应该是没事了吧?”
北蛮使者被杀这件事情,苍风在诏狱里想了好几天,总算是在听到二皇子造反之事后想明白了。
他们是被陷害的,宇文宣就是拿他们威胁他们背后的家族,好给他造反铺路呢。
如今宇文宣造反失败了,他们也被放了出来,这件事按理来说应该算是结束了。
他可不想再进一次诏狱,那地方真不是人待的。
“嗯,没事了。”顾川点了点头,已经到了路口,他对三人道:“先回去报个平安吧,后面若是还有什么事情,再来找我。”
“嗯!”
苍风点了点头,陈武和张顺军也跟着应声。
见此,顾川收回目光,轻甩手中缰绳,胯下的步景便向前奔去。
马是阿竹牵来的,苍舒月倒是想去皇城司接他,只是如今她还“身体抱恙”,不方便露面,顾川让她在家等着。
算起来,从进入诏狱到现在,已经离开家好几天了,这么久没有见到娘子,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想自己呢?
还有小橘那个小丫头,只怕是急坏了吧。
如此想着,顾川却是骑得更快,如今街上行人稀疏,倒是不用担心会撞着人。
片刻后,他总算是回到了那熟悉的地方,望着眼前的宅门,顾川眼中有片刻的恍惚,感觉像是离开了许久的模样,明明才几天而已啊。
“郎君回来了?”
顾川刚下马,将缰绳递给迎上前来的程伯,便听到旁边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他转头望去,却是那位邻家的老先生,他还是那般躺在椅子上,明明已经到了秋天,天气逐渐凉爽起来,他手里还依旧扇着蒲扇。
“老先生,又在晒太阳吗?”顾川笑着点头回了一句。
老先生呵呵一笑,道:“郎君不在这几日,老头子我可是烦闷的紧,都没有人陪着聊天儿了。”
“哈哈哈,这几日琐事太多,还真是小子的过错。”顾川躬身道,态度谦逊:“事情已经了了,往后小子一定多和老先生聊聊。”
“呵呵,事情了了就好,郎君还是先回家去吧,你那小娘子可是担心的紧。”老先生摇了摇头道。
“好嘞。”顾川拱了拱手,便走进了家里。
才刚踏入院门,一道身影便扑进了怀里。
顾川抱住她,唇角微扬,柔声道:“娘子,可想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