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步景当即疾驰而去。
皇城司和禁卫军抓捕了一晚上的贼人,最终却只抓到了几个白莲教的教徒。
只是他们皆已经服下毒药,进了昭狱之后还没来得及行刑,就已经毒发身亡。
齐均后知后觉的想要去抓苍家人,等他们赶到英国公府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人去楼空。
不用说,另一边的东篱居也一样。
还有三月商会,早在行动之前,就已经全部搬离了皇城,什么都没有给皇城司和皇后留下。
当然,生意顾川是不可能放弃的,三月商会不能以这个名字继续在皇城行商,那就换个皮吧,自有其他新的商会重新登场。
皇城内,如今顾川的眼线还是挺多的,不说牢牢掌握在手中的白莲教,即便是大皇子那边的人脉、长公主那边的人,也都够用了。
还有陈武和张顺军等勋爵贵族,虽然他们在此次事件没有做什么事,出什么力,那也是顾川的选择,并不会让他们牵扯进来。
首先是他们参与进来也没什么用,反而给了暗中之人一个清洗他们这批勋爵的借口。
其次是他们继续待在皇城的作用,比成为逃亡者更大一些。
这些顾川都有考量,救人固然要步步为营,但救了之后的事情,更是要慎之又慎,接下来的路才是最难走的。
翌日,皇城的混乱平息,百姓们还没有从这件事情中回过神来,又很快被另一件事情给震到了。
陛下,驾崩了!
寿昌十五年,秋。
这位在位十五年的帝王,走完了他的一生,纵观他这十五年,年轻时从夺嫡中胜出,成功击败众多兄弟们登上皇位。
初为帝王,他意气风发,想要纳四海、平蛮夷,将日月所照的土地,全都纳入大衍的版图。
他对内励精图治,花费十年的时间,将太祖和两位先帝留下的痹政扫除,把江南和司州周边治理出了一番盛世景象。
国库充盈,民富力强,便开始着手征讨四周蛮夷,先收取北州,将狼族驱赶到了拒北关之外,又攻南越,将南越彻底收入大衍的版图中。
他的下一步,是将西域打下来,给大衍一个前所未有、远超历代皇朝的广阔疆土!
只是,上天并没有给予他足够的时间,终年四十八岁。
帝王陨落,天下缟素,百官吊唁,灵堂之上,皇后拿出了一则遗诏。
宇文元朔立六皇子为新帝,又考虑到六皇子尚且年幼,便让皇后垂帘听政,皇城司司主齐均、相国穆文林为辅政大臣。
穆文林当天被赦免,官复原职,他又成了大衍的相国。
对此,百官大部分都没有异议,总还是有跳出来反对的。
有官员认为,自古以来,便是立嫡立长为先,雍王尚且还在,这皇位应当是雍王继承,越过雍王立六皇子,这于祖制不合。
那名上谏的官员,当场就被拉了出去,直接杖毙于神武门外。
至此,再也没有官员敢置喙这道遗诏。
皇帝驾崩,各地藩王自然也是要回皇城吊唁的,召回各地藩王的消息,很快就往四面八方传去。
【皇诏】:
朕闻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今我皇考弃天下臣民而去,朕心哀痛,举国同悲。
皇考在位期间,德泽广布,功烈昭彰,今忽遭大故,实乃国家之不幸,臣民之深痛。
朕承继大统,遵奉先皇遗志,欲行丧礼以尽哀荣。
念及诸藩王,皆为先皇骨肉,同气连枝,当共赴国难,同襄哀典。
故特此诏令:
一、令天下诸藩王,无论远近,皆需即刻启程,赴皇城吊唁。
二、沿途官员,需妥善安排藩王行程,确保安全无虞,速达京师。
三、藩王抵京后,需遵礼制,参与丧仪,共表哀思。
此旨意下达,望诸藩王闻诏即行,以彰孝悌之心,共维皇室之尊。
钦此!
……
雍州,雍王府。
“公孙先生,你觉得本王该去还是不该去?”雍王看着手中的这封诏令,目光幽邃异常,声音低沉的问道。
父皇驾崩,他虽然有些意外,但却一点儿也没有觉得悲伤,反倒是隐隐的有些兴奋和激动。
宇文元朔活着,他就没有机会争夺天下,始终都要龟缩在这儿一州之地,甚至于招兵买马,改革兵制这些事情都要暗中进行。
如今父皇驾崩了,那么他就能够抓紧时间大力发展,将整个雍州彻底打造成自己想要的模样,而后趁机侵吞天下!
至于六皇子宇文裕继承皇位,他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的,只是仍然有些不甘心而已。
他早就知道,父皇会将皇位传给宇文裕,根本就不会做别的选择。
一旁的公孙先生闻言,沉吟片刻道:“藩王入皇城吊唁,乃是祖制,按理来说殿下是一定要去的,只是……”
宇文宏眯了眯眼,问:“只是什么?公孙先生可以直说!”
公孙先生这才道:“只是先帝驾崩,新帝年幼,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如今做主的是太后,值此非常时期,朝廷一定会做些什么来稳固局势……”
宇文宏想了想道:“公孙先生的意思是,母后会趁此机会,削弱各地藩王?”
公孙先生躬身道:“只是臣的一些猜测,去与不去还是在于殿下。”
闻言,宇文宏思索了片刻,而后冷笑一声道:“本王自然要去,为何不去?若是不去,便是给了朝堂一个攻伐的借口。”
“倘若真如公孙先生所言,不管去与不去都是正中下怀,那不如走这一遭,看看本王那位如今垂帘听政的母后,要耍什么花招!”
他说着,忽的想到了什么,问道:“对了,安北侯和顾先生去了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