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了望蒙毅离开的背影,又望了望并未看到嬴政身影的城墙,黄品重重的叹息一声。
这样的送别对别人而言是种荣耀,是件值得欢喜的事。
可对他而言却显得格外沉重与压抑,并且从内而外的充斥着无力感。
转过身低下头用力捏了捏手里上了漆封的书信,黄品面带苦涩的摇摇头,低声呢喃道:“要是个医学生该多好,只差那么十年。”
“你嘀咕什么呢。”
一旁的白玉没听清黄品说得什么,先是询问了一下,随后拽了拽马缰靠的更近一些后,语气有些担忧道:“方才还喜笑颜开的,这会儿又琢磨什么了,脸色变得这么阴沉。”
朝着四周努努嘴,白玉压低声音继续道:“陛下特赐的短兵、阳滋,还有你从各家要的人手都跟着呢。”
听了白玉的提醒,黄品立刻用力揉搓了几下脸颊,将心里的那股悲伤与复杂给压了下去。
将为兵之胆,不管下边人再如何慌乱,一军的主帅也不能跟着慌起来。
而且随行的各家人手都是冲着他的名头才会毫无顾忌的跟着去岭南。
他脸色不好看很容易产生误会,被当做他也是在畏难。
目光在阳滋的车驾上扫了扫,又看了看随行的各家人手。
黄品对不远处因第一次离家而格外兴奋的王威与王元招了招手,“招呼上蒙直,带人回城去寻些灶心土。”
再次扫了扫浩浩荡荡的队伍,黄品想了想,补充道:“先统计出人数,按每人半斤去取土。
另外,与人客气些,并且还要留些钱。”
王元与王威出身王家,对做事并不排斥,也有自信能做好这种小事。
但对于为何要取土,并且还一定是灶心土却极为好奇。
黄品见两小子磨磨蹭蹭,并且还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笑骂道:“吩咐做事还要先给解释,也就你们兄弟俩能做出这事。
换了在军中这样磨磨蹭蹭,早就挨板子了。
取灶心土是为了让水土不服时少吃些苦头。”
顿了顿,黄品脸色一正,目光冷冽地看了看兄弟二人,沉声道:“私下里叫我叔父,问些疑惑可以。
但现在与行军无异,一切按军中法度行事。
你们家这样磨蹭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赶紧滚去做事。”
“夫人还站在城门前未回去呢,你和两孩子黑着脸做什么。
再者,怎么都出城了你才要在城内各寻土。”
嗔怪了一句,白玉也十分好奇的问道:“灶心土当真能治水土不服?
不管是九原还是河西,咱们可都没这样过。”
黄品轻叹一声道:“这两人我忙什么样你又不是没看到。
怎么可能没有遗漏的地方。”
望了望过去招呼蒙直的两小子的背影,黄品再一次轻叹道:“北境与西境只是比关内冷了些,相差的并不算太大。
而南境则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