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啊,我们团大部分都没到呢,就派我们一个营顶上去吗?”我闻言心中一惊,连忙问孙班长。
“我也不太清楚,据说是南京来的黄绍竑长官下的命令,听说孙连仲长官的部队顶不住了,黄长官很着急,见咱们到了,就让咱们先顶上去,稳住阵脚,掩护娘子关守军的侧翼!”孙班长无奈的回答。
“这……”我顿时无语,添油战术,兵家大忌啊!这个南京来的黄绍竑长官不是在瞎指挥吗?这样把全师一个团一个营的往上填,前面永远形成不了兵力优势啊,迟早全师都要拼光的,看来我的逃跑大计要早点实施了。
夜色如墨,笼罩着天地,部队在漆黑的夜色中小跑着前行,战士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清晰,像是沉闷的鼓点,敲击着一首雄壮的将军令。两旁的树木和草丛中,不时传来阵阵夜鸟惊鸣,与战士们的脚步声交织在一起,为这肃杀的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色彩。
这个时代没有后世那种到处是路灯的道路,我们也没有手电筒之类高级的照明设备。部队举着火把前进,在火把的映照下,山间蜿蜒曲折的公路,像一条黑色的缎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因为要求我们拂晓之前必须赶到东回村,抢占有利地势修筑防御工事,考虑到目前离娘子关前线还有40多公里,应该不会遇到日军,所以我们连虽然担任斥候部队,但并没有排成搜索队形行军,而是以排为单位,排着队伍,一路小跑着前进,我们排“很幸运”的被安排跑在最前面。
为什么我们总是最前面?这要是遇到鬼子,我们不就是第一个挨枪子的吗?我边跑边在心中腹诽。
走了大半夜,因为连日的赶路行军,大家都很疲惫,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弟兄们,加把劲,马上就到地方了,到了咱们再休息,快,跑起来”这时那个大胡子排长开始给大家鼓劲。路上我已经问过吴青,大胡子排长叫胡东明,十几岁就开始打仗,作战时总是身先士卒,很是勇猛。据说和连长邵先志还是哥老会的袍哥兄弟,在连里很吃得开,在排里的威望也很高。
“排长,到地方能不能发件厚衣服啊,都快冻死球了!”有人问道。
“最好再发个婆娘暖暖被窝……”另一个人哈哈笑着说。
哄地一声,大伙全笑开了,身上的疲倦似乎也少了很多,速度仿佛又快了起来,只是苦了我这个从小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娇惯富二代,腿脚酸疼,这尼玛是真的累啊……
部队刚刚转过一个山弯,忽然从前面的山弯后面也转出一支部队,唯一不同的是,那支部队打着手电在行军。看到对面的部队,我们马上停了下来,在黑夜中遇到别的部队,可是不敢冒然迎上去的。
对面那支部队也停了下来,显然也发现了我们。这时,孙班长朝着对面喊了一嗓子:“你们是哪部分的?”而我此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是哪里不对劲呢?手电,对,是手电,我军上到中央军,下到地方军,有这么多手电的军队几乎没有,是日军,他们是日军……念头一起,我脱口而出的喊了出来:“他们是日军”,一边喊着,一边扑倒在地,就在大家一愣神的功夫,对面的枪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