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铠甲与木延等人无异,甚至在组建匪兵后,也将梁家的旗帜收起。所有人都明白,他们是陈家军的附属部队,如同菏泽一般,同属一家。
然而,仍有些许不同。他们的衣物上,没有那个醒目的“陈”字,许多人不自觉地看向他人。他们与菏泽不同,苍鹰花部落的幸存者寥寥,但他们的部落仍在,信仰依旧完整...
然而,梁侯已逝,他们这些昔日的梁家军战士仅凭一腔热血维系着信念。在遇见陈平之前,他们从未设想真的为侯爷洗清冤屈后,还能有何作为,因为这太过艰难。他们甚至不确定能否活到那一天,那时跟随陈平,心中还夹杂着一丝妥协。不过如今,一切已改,他们甚至庆幸曾被设计,因为陈平亲口承诺,在为梁侯正名之前,他们永是梁家军。大当家紧咬牙关,铭记镇北王的恩情,这份恩情他们此生都无法回报,更不敢提归顺陈家军的事,既怕王爷误解为催促,又不愿玷污梁家军的名誉。
然而时移世易,真相已明,镇北王即将对朝廷动手,他们再也无法忍耐。众人纷纷找寻朱三,朱三擦去额头的冷汗,军符固然重要,但这与王爷的指令不同。然而众人不听解释,团团围住朱三,他们渴望已久,必须在衣襟上绣上那个“陈”字。大当家等人也知道陈家军曾自行绣字的历史,但今非昔比,那时只是临时短缺。此刻他们寻求的是镇北王的真正认同,无人退缩,那个“陈”字如同当年的“梁”,是心之所向,更是他们终身的归属。
朱三无奈,只能上报,陈平听闻消息沉默许久,最终应允。他深谙梁家军的思绪,其余的话语便无需多言。现在,终于到了关键时刻,朱三目光炯炯,声音提高:“已写好,老仆亲自监督修改,反复五次,这算哪门子将军,连句话都说不利索。”
陈平摇头,陈图生并非说不清楚,而是不敢说得太明白。审讯由刘老三和朱三共同进行,具体手段陈平未曾过问。他只关注结果,陈图生坦白,所有细节吻合,那就是事实。唯一的遗憾是,真正的镇北王确实已逝,被陈图生藏匿,当然并非出于感激之情。陈图生计划伪装重伤返回,必定有虚弱掌控镇北军之时,一旦老王爷的遗体被发现,陈图生担忧那些老将借哀兵之威,迫使朝廷让陈平承袭爵位。因此,他刻意隐藏老镇北王的遗体,为魏无央提供借口,找不到遗体就不能算彻底死亡,可以将陈平困在京师。而他自己,毕竟曾是老王爷名义上的养子,也是这场大战中唯一的幸存者,自然能顺理成章地接管镇北军。陈图生的计划周全,不得不承认是成功的。他唯独未料到陈平的转变,当他还在检查火器时,已被朱三带人制伏。
竟无一炮轰鸣,陈图生心中充斥着焦躁,他疑虑重重,不敢深思最糟糕的可能性是否成真。
可惜朱三未给他继续自我安慰的时机,所谓火器战术,所谓挖厕之举,皆是陈平早布的玄机。
陈图生曾认为自己仅是逊色于陈平一丝运道,而今却陷入迷茫。
他咬牙切齿,宣称知晓陈平想知的一切,却誓不透露给他人半句,唯愿一睹北境亲王的尊容。
朱三只是冷哼一声,讥讽道:“凭你?一只喂不熟的白狼崽,还以为此刻尚有挣扎的余地吗?”
别说亲王不在北极城,就算在此,朱三也不会让陈图生有机会玷污到陈平面前。
欲见王太后,更是妄想,朱三狰狞一笑,警告道:“此事知情者并非只有你一人。
不然亲王怎会将你拘捕?若你想多苟延残喘些时日,便乖乖按亲王之命撰写檄文。
如若不愿,其实区别微乎其微,有的是人乐意执笔,况且……”
朱三话未尽,刘老三已冷冷接腔:“想来你那几位心腹对你的笔迹必定熟识,嫁祸栽赃之事,难道不是大将军所擅长的伎俩吗?”
就连现今两座城市的郡守,也被他的计谋牢牢压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