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郗愔视财富胜过生命。失去手中的财富和利益,对他而言,恐怕比丧命更为痛苦...
郗愔的脸上布满了哀痛与无奈,仿佛是被黑暗魔法侵蚀的林中精灵。而庾希,他的愁容堪比凋零的橡树,自从庾亮、庾冰两位英勇的法师陨落后,失去了太后在宫廷中的庇护,庾氏家族的光辉也如日落西山,比郗氏更为黯淡。毕竟,庾氏并非依靠军功崛起,他们的力量源自庾亮之妹成为晋明帝的魔导皇后,然而外戚的命运如同潮水,皇后在位时繁荣昌盛,皇后离世则衰败无援。何况庾亮在战术上并无显着成就。就这样,郗氏与庾氏一同走向低谷,更加担忧陆氏掌控军事力量,那将是对他们致命的打击。
陆氏一族在领地内本就拥有深厚的影响力,一旦握有兵权,不单是郗氏与庾氏,整个北方贵族群体的利益都将受损。众人无意识地将目光投向了蔡谟。
蔡谟微微一笑,说:“即便是最温顺的兔子在绝境中也会反抗,猪在赴死前也会奋力挣扎。我们是人类,若没有生路,我们会奋力抗争。难道你们甘愿坐以待毙吗?”
王述回应:“我们自然不愿如此。”
郗愔坚决地说:“我们郗氏绝不会轻易屈服。”
蔡谟再次审视庾希,他知道庾希与琅琊王氏有些嫌隙。他忧虑,若是琅琊王氏牵涉其中,庾氏或许会避而不战。然而庾希却说道:“蔡老大人对我庾希的为人还不清楚吗?唇亡齿寒,我们庾氏不会坐视自己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生死存亡之际,大不了以死明志。”
“抗争当然是必要的,关键是该如何抗争。”王羲之提醒道,“要知道,尽管褚太后是个女性,但她的手腕,呵呵,重要的是要让众人明白,法不责众!”
蔡谟言道:“我们都是大晋忠诚的守护者,面对太后的独断,我们必须让她知道何为正途,何为歧途。正确的道路应前行,错误的必须修正。老夫还有一些门徒旧部,稍后我会通知他们。”
郗愔回应:“虽说我郗氏已不如昔,但我们仍有忠实追随者,我们将与蔡大夫同舟共济。”
王述与王羲之交换了一个眼神。
王羲之说:“在下近日染上了风寒,恕不便于接见宾客。”
王述道:“老夫旧病复发,不得不在家静养一段时间。”
郗愔沉思着说:“我明白了。”
蔡谟宣布:“老夫要回去休息,谢绝访客,专心养病。”
永和十年三月初六,这并非什么盛大节日,却是每月一度的朝廷集会,不论官职高低,无论世袭还是荫封,只要有京城五品以上职位,无论是文官、武官,或是二十四部的官员,都需参加早朝。然而,这天发生了一件前所未有的奇异之事...
整个雅安城的法师与政要,超过半数莫名地“沉睡”了,也有人宣称家族中有异象,说是祖辈精灵受创,需在旁侍奉治疗。
巫师们呈上的请假函堆叠成三座小型法术塔,由魔法学徒恭敬送入宫殿。即便是大法师长、枢机议员这样的核心权贵,也都“疾病缠身”。
宏大的宫廷会议上,仅剩寥寥数十位参会者,无一例外,全是来自东澜世家的法师学徒或门徒。
年仅十二岁的少年王司马聃,虽年轻,却已算不上新王,他登基已满十年。即便不明真相,但见众多重臣未如常出席朝会,他稚嫩的脸庞上透出了冷冽,即使在慈祥的褚蒜子亲自教诲下,他早已具备王者的威严。尤其自冉明插手,解除了他的魔法禁制,又教授太乙养元拳,使他体魄日益强健。
如今,要他在十九岁时因病离世,几乎成了不可能之事。
朝堂上,群臣连大气也不敢喘,他们感受到了王身上弥漫的寒意。
司马聃胸膛剧烈起伏,猛然高声道:“散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