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有一周才能抽水样检测，如果提前放水，会不会渗漏倒是可以马上复查到，但是排出去的水那可是……”李明启都不敢提那几个字，忧心忡忡地说，“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

“所以，指挥中心的讨论结果是赌这三天不会出事。”苏瑾解释道，“暴雨一来，充足的水量足以稀释任何杂质了。”

这个决定与其说是冒险，不如说是一场纯粹的赌博。

把三天内的水质安全交给老天爷来决定，李明启简直不敢想象。

而这场赌博最好的兜底就是三天后的暴雨，即使无法稀释污染物，洪灾引起的混乱也能让责任变得模糊不清。

甚至在这三天内，即使污水被误食，只要反应不剧烈，也不会引起太大的问题。

李明启震惊于市政府竟能作出如此决定，“苏谨，你这是在通知我还是在提醒我？”他苦笑着问道。

“明启，这不会有正式的通知。”苏瑾低声说道，“甚至邓乡长都不会被告知，你明白吗？”

“哈哈！哈哈哈！”李明启突然大笑起来，“这是要我来承担责任啊！”

“只有三天，熬过这三天，一切都结束了。”苏瑾劝慰道。

“这也是你的意思吗？”李明启的内心抱着最后一丝的希冀。

“明启，你好好想想吧。副乡长的位置也空缺着，你可以趁机补上。这是你晋升的最快途径。”电话里传来苏瑾的回答，让他难以置信。

“苏瑾，这个结果你想过没有？”

“明启，我......我们的未来，也许就从这里开始。”

电话挂断后，李明启心中涌上一股莫名的悲哀。

他现在不是被逼上梁山，而是无论怎么选择，结果似乎都已经注定。

就算他现在离职，手续都办不完。

原以为苏瑾给他解决了最大的问题，甚至还成了安监办公室的主任，然而这一次“事故”就算不爆发，他内心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苍天饶过谁？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苏瑾终究和自己思考的方向，甚至是做人的方向都完全不一致，在她的意识中和曾经东源市的这些历届领导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异。

哪怕是曾经犯下过错误，不是勇于去承认并改正，而是怎么让这些错误被掩盖下去。

这次的危机，在别人看来是机会，在李明启看来是自己一生都不可能去作出的决定。

然而，时间就只有三天。

是为了领导的指示去做违背良心的决定也好，不理睬也罢，他似乎已经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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