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都是红色的警报灯,此起彼伏地闪。
闪到老周的双眼开始流泪。
老周已经辨不清方向,前面有几扇门,老周尝试着推开。
走进去,经过食堂,经过仪器区,经过口罩分发区,老周看到了一辆汽车,车门开着,好像里面没有人。
老周摸索着爬上去,坐下,身边又好像一下子坐满了人。
恍恍惚惚的,这肯定是个梦吧,告诉我,这是个梦吧?
身边的人不理他,身边的人又不见了。
是梦就好,是梦就好,不醒来也行,不让我醒来也行。
窗子留了一条缝儿,外面的风可以吹到老周的脑门儿上。
老周伸出了一根手指,放到了那条缝儿里。
然后,老周慢慢把窗子合上,让那块树脂玻璃逐渐挤压手指。
痛感由微到重。
它驱散了脑袋里的蜂鸣之痛。
它是另外一种痛,痛得……痛得不愿再睁开眼睛。
天已然黑了。
班车上的人也越来越少。
老周并不知道自己应该在哪下车,只是估摸一下时间,大概开了快一个小时左右,车子又停靠了一站。
老周就在这里下车了。
辨不清方向,又没有手机,老周茫然四顾。
两旁直挺挺的树影,没有一棵能来帮自己一把。
缓坡。
老周的脑海里想到了这个。
对,施工队的驻地在一个缓坡的上边。
如果自己下车的位置是对的,那么一千八百米之内,应该有一处稍稍高起的地方才对。
现在光线不好,看不太清,老周左右看看,只有左边是一团黑乎乎的,有可能是一处高地。
于是,老周就朝这团黑乎乎走了过去。
这的确是一个山包,上面满是树林。
老周怕偏离了方向,每走几步就停下来观察一下山包的形状。
只要形状跟刚才差不多,就证明自己的方向是对的。
越往上走,树林越密,老周身上的工作服,已经被刮了几个大口子。
终于,老周走到了山包的至高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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