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道南却是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你们两个奴才,是不见王法不掉泪!还不如实招来,那刺客是如何进得东安门和东华门的?”
两个太监在大堂上,叫起了撞天屈。说自己整日都在郑贵妃身边伺候,他说的那些,他们两个也是不知。
张维贤却在心里盘算着,这是否是个机会呢?趁势好好敲打一下郑贵妃,让她别再拿福王说事。
皇帝陛下前几日虽有一改前尘之意,但毕竟他还曾下过一道中旨,昭令福王进京。
虽然被给事中驳回了,可毕竟那旨意还在不是?
他刚想要说话,却看到从后堂走出一名小吏,在他不解的目光中,向着他走来,并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张维贤点了点头,放下茶碗说道:“众位大人先行审查者,本国公茶水喝多了些,容我先暂退。”
说完,也不理众人的反应,几步就走进了内堂。
一个偏僻的房间里,朱常洛背着双手,静静的站在那里。
张维贤一看这人的穿着打扮,立马就认了出来,当时就准备跪地行礼。
朱常洛一个转身,将他扶起,低声说道:“国公,你认为这是福王做的吗?”
张维贤沉吟片刻,缓缓说道:“现场从刺客身上搜出了福王府的腰牌,臣以为,当与福王无关。”
朱常洛点了点头,他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嫁祸的手段太过于明显了,显然就是盼着他与福王,在这个时刻闹个不死不休。
看到太子似乎颇为首肯,张维贤又说道:“但那值班册上,庞保、刘成二人的签字却做不得假,此二人必与此事有所关联。”
“以国公之意,当如何?“
张维贤仔细咂摸着朱常洛的话,他知道这是一道送命题。
答对了,从今以后,他将是这位未来的大明天子的心腹之臣。
但要是答错了,那他即将在太子登基后,迅速的被边缘化。
他想了许久,刚想要开口说”要将此事彻查到底,或能一挫郑贵妃的气焰。“
但他马上又反应了过来,如果只是这样安排,那太子殿下完全没有理由,避人耳目又这么神秘的将自己叫到后堂来。
福至心灵,他改口说道:”陛下身体……身体已是……已是一日不如一日了,殿下此刻不易再节外生枝。臣以为,将此二人秘密处死,也就是了。“
说完,他一个头磕在地上,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身为万历的臣子,当别人面这样讨论皇帝陛下的身体已经不行了,太子现在当以安稳即位为头等大事,以暗含投效之意。
这般考虑,已是完全违背了万历皇帝所要求的彻查到底的意思。
毕竟,张维贤此刻并不知道,万历也想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