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文臣与武将之间的问题了,这是皇帝对文官集团的一次严重的挑衅。
皇权,也是要分享的。
这道理连太祖都懂得,今上不懂,不过没关系,咱们慢慢调理他。
坦白说,那些大臣又一次严词拒绝了收回辞呈时,他们是抱着一种看热闹的心态的。
明天早朝时分,当这位十六岁的天子,发现他的臣子们集体不跟他玩了,内阁也被奏折淹没了的时候,他还会这么强硬吗?
神宗不过想立福王为太子,争了多少年?他赢过吗?
皇帝,不是你想干嘛,就能干嘛的。不懂这个道理,没关系,我们会教你。
所以,没有一位提交了辞呈的大臣收回他的奏折。
但是,那些缇骑离开了他们的府邸,转头就去了他们任职的衙门。
此刻去,只为了一个人、或者说是一种人。
终于,在禁宫落锁前,缇骑带着四百多号人,浩浩荡荡赶到了文华殿外。
文华殿内灯火通明,上百个内侍,正用小推车,将一车一车的奏折,搬运到文华殿,由按照六部分别放置于六个偏殿内。
还有其他的小太监,则忙着搬运着桌椅板凳、文房四宝、炭盆一类的东西,端的是热火朝天。
文华殿下方,有一块崭新的牌子,上面写着五个大字!
“办理军机处”
那些被缇骑们“请”到宫内的人,正略带不安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他们发现,彼此有好多人都是熟识的。但此刻他们不敢交谈,甚至连对望一眼都不敢,死死的低着头,只敢用余光稍微瞥上那么一瞥。
因为他们面前,站着一个一品武官服的青年,正目光灼灼的盯着他们。
等他们到齐了之后,那些为他们办公而新添置的房间也都收拾好了。
整个文华殿内灯火通明,那青年轻咳了一声,朗声说道:“肃静!”
底下那些文士模样的人,都双手垂下,静静的站在原地。
这时,殿门忽的被推开,朱由校走了出来,满脸带笑的望着底下这四百多号人。
他们虽然算不上官,也不是吏,但他们对宫廷礼节的这一套门儿清。
在朱由校现身后,这帮人齐刷刷的跪地见了礼。
朱由校再也没有一个多时辰前的惶恐和不安,心情显得非常不错的样子。
他笑着说道:“都起来吧!大冷的天儿,把你们请到这里来呢,是有两个消息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