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得到村里消息的时候,是在下一个探视期里,母亲千里迢迢的赶过来看我,一路风餐露宿,怀里却安然无恙的抱着一整袋地瓜干。
三妮儿,你尝尝,这是家里新晒的。
母亲的鬓角多了几分雪白,她把地瓜干递给我,说这是给我准备的零嘴。
我知道她是不放心,担心我会在外面挨饿受冻,我只能接过来,笑着劝她这里一切都很好。
听说六儿的弟弟家宝终于娶上媳妇了。
他的眼光很高,十里八乡的姑娘没有一个瞧得上,最后还是托人从外地介绍了个姑娘,听说连彩礼带媒人钱,一共花了三千多块呢。
说到这里,母亲神色间有些艳羡。
我知道她是想起了我的医药费,如果我家有这么多钱,父亲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母亲也走了,病房里就剩下我一个人,不,还有我邻床的一个小姐姐。
小姐姐很漂亮,而且她身上有种很独特的气质,就像我的老师,有一种读书人的味道。
我这么说的时候,把她逗笑了。
那天是院里难得可以放松的时间,她穿着一身白裙子,坐在树荫下看书,笑的很好看,像是春天里飞舞的蝴蝶,翅膀轻盈,自由自在。
我想起之前无意间看了一眼她的病历:抑郁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