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会有人知道的是,楚知知大脑发昏,被枝叶阴影挡住的眼睛里瞳孔几乎扩散……
她终于明白,神经病和正常人是有沟通障碍的。不然怎么李杏说的每个字她都明白,可为什么连到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所以……她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说完?
楚知知捏紧了手中沾水的帕子,再一次后悔自己为什么醒的这样早……
……
“将军!”银甲长枪的小将利落起身,转身跪拜。
“起来吧。”纪吹雪脚步不停,大踏步的路过身边跪了一地的中级将领,披风的下摆鼓动着,仿佛带着边疆凛冽的风。
她直接走到最上首的主位,转身落座,大刀金马,神情冷肃。
随着那张调往北疆的懿旨一同到来的,是“征北将军”的袍甲和令牌。
世上哪有又要马儿跑,又要马儿不吃草的道理?
卫氏浸淫名利场多年,当然知道这一点。
纪家世代忠良,它是边疆听话的看家犬,也是百姓心中不败的战神,也是她撼动不了的庞然大物。
纪家族谱上白纸黑字,每一个简短的名字里都是一个英年早逝的魂灵,他们用血肉撑起了朝堂之上的高枕无忧,也用年轻的生命填满了这份纪家的荣耀,独一无二。
哪怕是如今只剩下了一个纪吹雪,但“纪家”二字的余威,也不是她能轻易摆布的。
不过纪家不是忠心耿耿吗?卫氏把玩着白玉凤印。
她长长的指甲被凤仙花染的通红,远远看上去,像是凤印被划破了一道伤口,翻出鲜红带血的肉。
既然他们家忠心,那就去守边疆吧,为天下百姓打一个朗朗乾坤,就别在这里碍着她的路了……
“已经是什么情况了?”纪吹雪声音冷的能掉下冰碴。
座下的几人心中都不禁一抖。
“回将军,自从上次……阵地失落之后,我等再难有招架之力,如今三舍之外已经全部是北狄的军队。”
说话的人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他腰间挂着游击将军的令牌,举止从容有度。
纪吹雪脸色一沉,她一拍桌子,顿时四下无声。
“一群废物。”中气十足的骂声,“父亲在时已经快把北狄打下来了,结果他走了才几天,你们就沦落到这种地步,我真是替你们丢人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