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过去了,抱得很紧,只是她没想到,他摸清自己神阙穴,把淬着老蛊的刀尖捅进自己腹里的时候,也很紧。
刀子越捅越深,陷进每一寸血肉,鲜血殷满了他手,也殷红了她的素裙,顺着罗绣丝线汩下去,为裙摆着色。
她踉跄几步,腰抵在石桥护栏上喘息着伤下的生机,怀疑不解又无助地看着他,问他为什么。他却轻描淡写答着,女人就像玩物,久了自然会腻。
而且他从开始接近她,本就是看中她郡主的身份。如今有了公主,郡主对他而言,不过是杨柳一枝,随时可弃。
他不是傻子,今日甘愿接下圣旨去做驸马的事情早晚会被南昭卿知道,若真等她被太子娶为太子妃,日后太子登基做了皇帝,那她这个皇后不得借皇帝的刀把自己一片片剐个干净?
要么殚精竭虑阻止太子登基,要么神鬼不知杀掉南昭卿,这并不难选,他也断不会给自己埋把随时会要他命的刀子。
要做就做绝,他死死掐住她脖子,将她狠狠压在护栏上,拨开她捂住伤口的手,又进去了两刀子。他看着她,眼里没有一丝怜惜心疼与悲恸,冷漠到好像他们素未谋面还有着血海深仇。
他嘲笑着她的低廉,一点虚伪又无关紧要的关怀就能让她死心塌地,误以为那是什么灿烂爱意,用命抓着都不想放手,最后也活该是被抛弃的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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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每一个字都是刀,和她神阙前被插着的那把一起,蚕食她的生命。她觉得难过又好笑,难过这些年都是一张人皮面具上画出的爱意,好笑自己居然配合他演绎了这么多年的笑话。
那时的她恨不能皇帝即刻驾崩,她好借太子的福坐上皇后抄了那男人全家。她从没有过如此对权利与能力的饥渴,渴望都握在手中,而后再把他碾到粉身碎骨,可那时候的她没机会了。
他亲眼看着她目光里的生气一点点涣散殆尽,把她踹下了石桥。可她没有坠进江里,反而正好砸在了恰巧穿过桥洞的商船甲板上。
他没在意,就算三刀要不了她命,蛊毒也足以让她呜呼,可他却忘了命不该绝怎么写。那商船上,有个行走江湖多年的老神医。
南昭卿在船上一睡就是大半个月,醒来时老神医就坐在她身边。他撂下一句“能活,静养”后,抬起屁股就要走,半途回来补了句,“蛊毒已经要不了你命,但会落下病根。”
病不病根她不在乎了,能活就好。她稍稍腾了腾身让自己靠起来,才看见了一直坐在那盯着自己的沈付情。说来也巧,那商船是沈家的,来云理洽谈生意,正要回萧宋,也是因为这个,南昭卿认识了她。
“付情——饭好了,来吃饭。”沈付情她爹在门外温柔喊着。
沈付情瘪着嘴对屋外喊道:“我今儿胃口不好,不想吃——”
“哪里不舒服?爹让崔大夫给你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