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一片寂静，只有赫尔穆尔的桌面终端和他那老式齿轮驱动钟表的嗡嗡声。

赫尔穆尔不习惯另一个生物沉默不语，他才是这个办公室的主导者。

“你们来访的目的是什么？”赫尔穆尔问道。如果这些地球人想要冷淡地、没有任何应有的问候和寒暄，那么他也会以同样的方式对待他们。

“我们代表特尔坎、赛勒什、古尔格鲁甘和目前由你办公室代表的另外十六个种族向你提出诉讼。”地球人冷冷地说。“这些是相关文件，一式三份，电子格式已传送给相关官员、外交人员、法律人员、企业官员和相关办公室，并已在银河网和适用母星的本地出版物上发布，在银河网付费广告中显示，使用所有适用语言进行大气全息广播，此外还有一份副本目前正用战钢锤在你们建筑物侧面用金色钉子钉上。”

律师书记员走上前来，开始在赫尔穆尔的桌子上堆放塑料片堆。桌子此时正在嗡嗡作响，不一会儿桌子便发出警告，然后显示器变成粉红色，因为内存空间过载而崩溃。

赫尔穆尔感到他的膝盖在打颤，冠状物开始下垂，他的数据链开始几乎痛苦地发热，他感觉一个庞大的法律文件掉进了他的个人电子邮箱，并直接传送到他的植入物。于此同时，他的植入物还通知他，一个快递服务已经在他的家里、冬季庄园、夏季度假地、停车位以及他出生的医院大堂中留下了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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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尔穆尔慢慢地张开然后闭上了嘴，他的触须紧紧缠绕在腮帮上。他感觉自己要被这种纯粹的重量压垮了。

许久，他的桌子恢复了，自动扫描文件，并在链接、引用、先例、历史证据和先前裁决的复杂性上卡住了。

“就在此刻，通过原子钟同步，相关文件正在提交给各个相关委员会的适当代表。”地球人说道。他停止了说话，只是盯着赫尔穆尔。赫尔穆尔奇怪地注意到，地球人几乎没有张开嘴，只是让话语从嘴里溜出来。

赫尔穆尔低头看了一眼，看到文件的内容。

“为每个列出物种的解放；每个物种应得的赔偿；非自愿基因、文化、社会和药物工程的指控及证据；每个物种对他们进化、殖民或探索的行星的统治权；所有不情愿的侨民、契约仆人和其他愿意返回原籍的物种成员的赔偿，地球律师解释条款；所有个体世代和企业债务的取消；针对公司和公司间的集体诉讼；针对几乎每个委员会（包括他的委员会）的集体诉讼；由统一法律委员会计算机阵列授予的停止令；为每个物种成员提供的保护令……”

这些文件内容层出不穷。每一个案件已经被法律阵列接受，并已经在进行辩论。赫尔穆尔被法院命令在72小时内监督清除所有关于列出物种个体的非统计数据。

最糟糕的是，地球的约翰逊、杰克逊和约翰斯顿律师事务所已经被批准为每个物种的法律监护人，并被授予法律代理权！

赫尔穆尔及时抬起头，看到地球人递给他一叠文件。赫尔穆尔下意识地接过了文件。

“最高主席赫尔穆尔，你已被正式送达传票。你将被要求出庭，向统一法律委员会为自己和你的办公室辩护，面对背信、贪污、卖淫、奴役、土地和领土盗窃等指控。”地球人说，他的声音依旧空洞。

地球人突然笑了，赫尔穆尔几乎晕倒。他的牙齿又长又尖，紧紧咬合在一起。像血一样的黑色液体从他的牙齿间渗出，流到下巴。

“你应该聘请法律顾问，”他说，然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