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敢作敢当,老子敬你是条汉子!”
“你都他娘的干的什么窝囊事?亲手将孩子打掉?”
“信不信老子亲手将你脖子捏断,看你如何继续当这人面兽心的混账!”
萧信怒到极致。
萧长卿如今的所作所为,这副德行,还不如做当年那个痴呆不足的傻子呢,起码当傻子还有几分人性!
萧信挥出去的拳头,被萧长卿偏头躲过。
萧信怒意不减,一边骂着,又是一拳挥了出去。
这回,眼看要落在萧长卿面上时,被兰溪呵斥住。
“住手!”
兰溪强撑着,艰难地开口,“哀家和他之前的事,哀家自有分寸,不必外人插手。”
“外人?!”
萧信气笑了,指着萧长卿的鼻子,骂道。
“你告诉老子,谁算内人?这个打掉自己种的畜生算内人吗?”
“兰溪啊兰溪,枉老子以为你是个杀伐果断敢爱敢恨的,跟其他闺阁女子一点都不一样。”
“原来,你竟也是个没种的!”
啪。
话刚说完,脸上便挨了一巴掌。
这巴掌不是兰溪打得。
因为她已无半丝力气。
这巴掌,是腮雪抽的。
以下犯上,以奴婢之躯敢对王爷动手,那是凌迟处死的死罪。
可腮雪通通不在意了。
她指着萧长卿和萧信,骂出了心中所骂之话。
“你们两人在这里叫嚷什么?你们谁又比谁高贵?”
“枢北王,您是什么身份,我们娘娘是什么身份?娘娘做事,你有何资格说三道四插嘴插舌!”
“您想要耍威风,请您回您的漠北耍威风去。”
“这里是芝兰殿,是皇城,是我们娘娘的私寝里,娘娘不传召,你有资格开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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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信气急,“你一个伺候人的婢女……”
也敢在他面前说教!
腮雪惨然一笑,“对!”
“奴婢确实算不得什么人物。”
“可奴婢就算再不是人物,那也是芝兰殿里的人,是娘娘身边的人,奴婢代表的是芝兰殿,代表的是太后娘娘!”
“王爷您如此轻慢,可是对太后不尊,对皇室不满,对朝堂有异议?”
“您不如直接说您不满意这新帝,想揭竿而起自立为王得了!”
萧信噎住。
“好你个伶牙利嘴的丫头,本王……”
腮雪没再理他,而是将怒火,又对准了萧长卿。
“陛下之前对我们芝兰殿百般为难,如今又假意关心,好像处处都在为我们娘娘着想一般。您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行为,奴婢是真看不懂了。”
“假若您此刻是真想让我们娘娘舒坦,那奴婢告诉您,我们娘娘最需要您做什么!”
萧长卿眉头微皱,心底涌起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那胆大包天的丫头笑的畅快。
“那就是滚出芝兰殿!”
“咱们主子一日不见您,便能舒坦一日。十日不见您,便能舒坦十日,一辈子跟您老死不相往来,便能长命百岁!”
“陛下您既然真心为我们主子好,那就麻溜的带着你的东西,带着你的人,从芝兰殿门口滚回去!”
一番泼辣的骂,让萧长卿和萧信迟迟无法回神。
腮雪孤注一掷,似个疯子一般。
眼里早没了那些尊卑贵贱,那些大不敬是不是要砍头的想法。
她心里眼里,只余对自家主子的疼惜,对这群男人的怨怒。
“今日奴婢也豁出了,就算这条命不要了,也要将你们赶出去,给主子留条活路!”
语罢,一手抓起旁边的扫帚,另一只手腾出来,抓过那博物架上的杂物。
似老百姓砸游街的昏君一般,腮雪手中所掠过之物,皆纷纷扬扬地摔在萧长卿和萧信脸上。
“有多远滚多远,我们芝兰殿不欢迎你们!”
“对!这里不欢迎你们!”
清脆的童声,从门外传来。
顺着那话音,一个穿着宝蓝色小袄子的少年,手中抱着书册,双眸喷火,快步走进来。
正是已被圣旨明文定下身份的萧钰然。
萧钰然到了芝兰殿,跟着几位博学的大师傅求教,才明白从前的自己,所做的学问漏洞百出。
那之后,就算搬到了芝兰殿,也极少出门,日日醉心于书册之间,纠研学问。
三日前,得知兰溪昏迷回宫,他心中也很是担忧。
毕竟,他是她名义上的继子,且她对他,用心照料,无一处错漏,新帝登基,又为他请封了官职和爵位。
这份恩情,是再造之恩,是值得他用往后,肝脑涂地效忠的恩惠。
他这几日,眼见母后昏迷不醒,深切的感受到了自己的愚钝和无力。
他自知自己在医术上帮不了什么忙,便将自己缩成透明人一般,不打扰凝霜姐姐她们为母后求医。
可没想到,母后刚清醒过来,他都没来得及传召觐见,这些人便围堵过来要在芝兰殿闹事?
真当他们芝兰殿没有男人吗?
他虽年少,但也能撑起半个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