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看来,这个年纪轻轻的户部观政,倒没令他们失望。
闻溪适时地递上一盏茶,让澹台衍润润干涩的嗓子,他本是澹台衍乳母的儿子,自幼陪他一起长大,对他的习性喜恶,再烂熟于心不过。
澹台衍接过茶盏,问道:“云旗呢?半日没见他了。”
“江陵那边好像传了消息过来,云旗大概在安排下一步行动吧。”
云旗和闻溪之间的分工十分明确,闻溪主内,负责照顾澹台衍的起居,并汇总金陵城内一切消息情报;云旗对外,主要接洽荆州大小事宜,以及燕京方面的消息。
“主子要见他?我这就去找他。”
“嗯,让他来一趟,我有事要问。”
云旗赶来时,澹台衍正负手站在廊下,远眺天边的流云,云卷云舒,变化莫测,一如当前的朝局。
他穿一身介于青灰二色之间的月魄色右衽交领襕袍,清淡雅致,长身玉立,站于这良工巧匠精心设计的园林中,比这满园秋色,更多了三分遗世独立的洒脱。
没人知道这副朗月入怀般温和的皮囊下,藏着怎样狠决的心思。
“主子,江陵来信,东阳侯世子已经查到了赈灾银的下落,缉拿了荆州刺史方文卓,另外,寿恩伯府传出消息,寿恩伯此次病得不轻,怕是要撒手人寰。”
“安排人给他送三粒续魂丹,就这样死,太便宜他了。”澹台衍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但话语间隐藏的深意,却令人寒毛直竖,他理了理袖子,抬眼问道,“救济粮备妥了吗?”
“备了八百石,差不多可解江陵一时之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