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隐那张始终不起波澜的脸终于出现了裂纹,他抬眸看向秦太夫人,狭长锋利的眸子中第一次出现了多余的情绪。
“你……”
“鹿隐,请人进来。”澹台衍的声音从屋内传出,打断了鹿隐的问话,他反手收剑,重新回到了屋脊之上,半闭的眼睛似有不可察觉的跳动。
秦太夫人眯着眼睛看向屋脊之上不动如山的身影,心中感慨万千,疯子教出的依然是疯子。
她摇了摇头,推门进到了房内。
……
“秦太夫人,终于见面了。”
“六殿下错了,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秦太夫人面上浮现出一个神秘的微笑,令人捉摸不透。
她好似还想再说些什么,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了床榻之上的顾北柠:“这就是那个孩子?真是可怜。”
她摸了摸顾北柠的头,眼中罕见地流露出几分怜惜。
“阿柠她,可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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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死之人,”秦太夫人顿了顿,“不过还有救。”
云旗站在一旁,几个大喘气,只觉心脏要经受不住这种折磨,这位秦太夫人说话,还真是一句比一句令人猜不透。
“你是要留下看,还是出去?”秦太夫人边探脉边问道。
澹台衍并未多想,眼下这种情况,他是绝不会放心将顾北柠单独交给秦太夫人了,他几乎不假思索便选择了留下。
倒是云旗,好似察觉到了什么,退出了房内,关紧房门,充当起了门神。
……
半柱香后,澹台衍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说不出话,他这才明白秦太夫人为何会问那个问题。
顾北柠上半身的衣衫半褪,昨日脖颈上的红疹竟然连缀成线,勾勒成了一个诡异的图案,在她左侧锁骨下方,一朵不知名的妖艳花朵绽放,细看之下,花蕊中间竟是一个阴森可怖的鬼脸骷髅。
摄人心魄的红色,在顾北柠白玉般的身子上蔓延雕刻,直至消失在尚未完全脱下的衣衫内。
妖冶诡异的红色与脆弱的纯白,矛盾的碰撞与交织。
澹台衍甚至能看到些许胸前圆润的弧度。
喉结滚了几滚,他知道自己应该避嫌,但视线却不受控地黏在她脆弱的锁骨之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秦太夫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打开了手中那个精雕细琢的楠木匣子。
匣子中是一块宛如冰雕一般的玉瓶,透过半透明的玉质,能隐约看清瓶中的内容,是一只通体血红的狰狞蛊虫。
秦太夫人拿着玉瓶靠近顾北柠,于瓶中的蛊虫像是受到召唤一样,躁动不安,疯狂地撞击着瓶壁。
锋利的匕首浅浅划开了顾北柠左侧锁骨下方脆弱的肌肤,鲜血蔓延,将花蕊中间的鬼脸骷髅晕染成骇人的血红色。
那只蛊虫爬出玉瓶,顺着那个浅浅的伤口,爬了进去,最终消失在顾北柠的身体中。
澹台衍目光一滞,心中暗叫不好,第一反应就是怀疑秦太夫人图谋不轨。
毕竟,他对这位神秘莫测的太夫人,实在是所知甚少。
“我若想要害她,不必如此大费周章,只要拖过今日,她必死无疑。”秦太夫人像是背后生了眼睛,轻而易举地看穿了澹台衍的心事。
她不慌不忙地做着什么,因是背对,所以看不清楚。
澹台衍绷紧的身子,便不由松了几分,无论如何,她是申远弗信任的人。
……
大约过了一炷香的功夫,顾北柠身上妖冶诡异的图案开始逐渐消失,最终收束在那朵鬼脸骷髅做花蕊的不知名娇花之上。
“此花名为绿玉藤,盛开时如百鸟归巢。”秦太夫人慢悠悠地解释着,刺破了自己的食指指尖,将嫣红的鲜血涂抹在玉瓶瓶口,放到了伤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