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要是没点儿妄想,不就是傻吃孽睡的小黄?”
杜春枝借着酒劲儿站起身,一脚踩在凳子上,抬手捏住六哥的下巴,语气很是嚣张:“若是连野心都没有,我凭啥做赵老六的女人?!”
赵老六一口酒差点儿没喷出来,赶紧托住杜春枝胳膊,“快下来,别摔了。瞧你,喝点儿酒跟个女土匪似的。”
杜春枝轻嗤一声,“我要是不土匪,你还未必看得上呢。”
她从柜里翻出个木匣子,将里面银票全拿出来,“拜托六哥帮忙,先找品相好一些的多宝珠子,待我做好兔儿爷,就帮我送到京城去。
“反正你我契约之婚,几年后就要和离,在这之前,你得让我当上真正的杜老财,才对得起我给你打的掩护。”
赵老六问道:“你就不怕我办不成?”
杜春枝翻了个大白眼,“你是知府亲自出马寻找的六哥,是英明神武的六哥,是让余有年肝脑涂地的六哥,是帮我砸老太太水缸的六哥!若是连这点儿事都办不成,你怎么好意思叫赵老六?”
赵老六:“……”
两人喝酒喝到深夜,第二日醒来时,杜春枝头疼欲裂。
墙角的竹塌是空的,赵老六早已去了渡口。
她想起昨晚说了不少话,有些还是记得的,什么英明神武、得尺进丈,想起来就觉得脸热。
大概是最近太顺,有些忘乎所以,赵老六和余有年的“灭|口”眼神可不能忘,不能太过得意把小命搭进去。
杜春枝算了算日子,重生回来已经一个多月,也该去杨柳县瞧瞧了。
她从柜里取出最近做的小狗布偶,又去隔壁作坊拿了二十几个半个巴掌大的小老虎,码在竹篮里提着出了门。
到了渡口,赵老六刚好从县城回来,下一班船还要等一刻钟。杜春枝坐到固定位置,赵老六拿出水囊喝了口水,问道:“今儿还去县里?”
“我想去趟杨柳县。”
赵老六瞥了眼她的竹篮,“去卖布偶?”
“不,我去接个人。”
赵老六没再说话,等到了县城,他把船停好,喊渡口的小叫花去砖窑捎信。
“我叫余庆赶辆牛车来,陪你去杨柳县。”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赵老六笑道:“万一打起来呢?我妻虽勇猛,也怕双拳对四手。余庆是个男娃,身手也好,有他陪着我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