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家后的顾琴书疯病还没发作过,她常常精力充沛的织布,织简单的苎麻布,这是她婚前婚后做得最多的活。
织布,裁衣,熬夜做衣裳,接受预定。
现在因为她的疯癫,再也没有人请她做衣裳了,她就织半天布,然后剩下的半天,呆坐着什么也不干。
凡宝一时半刻也不敢离开她。
天渐渐冷了起来,进入十月就要穿棉袄,青菜白菜长得都不错,香葱已经可以拨来吃了,但芫荽才出苗。
凡宝只得带上阿娘,去小河边的菜地里拨白菜青菜来吃,顺便挖一下菜地种点别的,也拨点芫荽。
结果她拨菜的时候,顾琴书不知怎么搞的掉到小河里去了。
这一片的小河河埂非常的高,平时浇菜都使用长把子瓢。
顾琴书上不来,河边生了青苔,很滑,根本爬不上来。
幸好她还叫了一声救命,正拨菜的凡宝听到声音时,她的阿娘已经被齐腰深的河水冲出去十几米远。
凡宝先是吓呆,随后大喊大叫的哭了起来,边沿着河岸奔跑,边大喊救命,试图把自己的阿娘拉上来。
但是她太小了,小手根本够不到她的阿娘。
阿娘也想够到她,却差着一尺那么多。
就算能够到又有何用,三岁娃怎能拉起一个成年人?
棉袄吸水后无比沉重。
顾琴书在水里沉沉浮浮,她有些绝望了,这一刻无比清醒的叫道:“凡宝,别,你也会摔下来,你别拉我。
凡宝,好好活着,去三江口,找你二姑妈,她会收留你的……”
凡宝绝望痛哭,哭声震天,惊动了上面的路上过路的人,没大一会儿就奔跑来了好几个人。
人们跟着被水冲走的顾琴书,一路狂奔,很多人合力把她拉了上来,却已经是人事不知了。
天寒地冻,凡宝大放悲声,有些六神无主,边哭边给周边人磕头:“能不能帮我去叫一下我大伯。”
人们劝说着她,有认识的赶紧去叫了她大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