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月光终于照耀进来。

若明看着眼前人，彻底愣住。

破烂的衣裳，哭得通红的眼，狼狈的身体…那个明明在前几天还诉说着要离开的赵辛娘，被锁在这里。

她明明脆弱地像一只蝶，而现在，这只蝶，没了翅膀，金丝雀有华丽的笼子，而她只有不堪的身体和所承受的屈辱。

“赵…赵姑娘…”

温桑桑没有想到，自己这副模样竟然会被若明看见。

救她的人是他，维护她的人也是他，可欺骗是她，抛下他也是她，她已经快数不清，他救下自己多少次了。

一次又一次，可她却是…一只无所不用其极的狐狸精。

就像现在，他又来救她了，可是她依旧要欺骗他。

难以言喻的复杂心绪，就像堆积的雪渐渐凝固，冻得她浑身发冷。

她明明很想靠近若明，可是却无法踏出那一步。

因为手被绑着，她自己也被自己绑着。

她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吸了吸鼻子，用力压下内心的委屈和酸涩，哪怕是这副模样，她也不想让若明看见她痛苦的那一面。

“道长，你是来救我的吗？”

她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沙哑的嗓音就像刀在划破了她的血管。

此刻，她希望若明说自己不该插手秦九昀的事，就说他害怕得罪秦九昀也好，也不要救她。

若明走到温桑桑身边，用力扯掉那绑着她手的“枷锁”。

此刻他眼里的心疼占据了内心的大义，他拉着温桑桑的手，毫不犹豫地告诉她：“对，我是来救你的，赵姑娘，我这就带你走！”

温桑桑是知晓若明救她，是因为他心中对秦九昀的所作所为感到愤恨，他初出茅庐，或许是满腔热血，完全不计较后果。

就像是那天在客栈一样，他分明可以不参与，却也维护她。

得罪了秦九昀，秦九昀背后有秦家，还有玄天宗，对若明而言，丝毫无益。

而温桑桑这只狐狸精也还要欺骗他，利用他。

若明拉着温桑桑的手走到门口，温桑桑却害怕了，她害怕秦九昀发现会对若明不利，也害怕自己被发现。

她拉住若明的手，在即将踏出大门的那一刻，她红着眼，不想再连累若明：“道长，你不要管我了，秦九昀不会放过我的，你自己走吧！”

若明见她如此害怕秦九昀，这几天一定受不少苦。

“赵姑娘，我…”

若明还未说什么，就听见一阵脚步声走了过来。

两人心中俱是一惊。